云潭折回的身影一顿,轻声:“阿雁是否回屋了?”
“没有啊,他出去了,我们也没敢问他要去哪儿。”李长安吐了吐舌头。
李长平接话:“先生不必担心,阿雁哥许是去镇上买东西了。”
云潭摇摇头。
他们不知刚才在那屋里发生了何事,那事却是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内盘旋,阿雁说的话丶他的触碰丶他落于自己眼上的吻……
他来时孑然一身,离开了也不打算对他道一声再见。
这样也好,走了也好,云潭在心里想着。
他与阿雁同住的这短短几日,既非一见钟情,也没有日久生情,就让这个人如飞鸿掠影,在他这里慢慢消散……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是了,他比谁都要明白这个道理。
李长安看着云潭忽然有些悲伤的表情,十分不理解:“先生,你真的不要担心,阿雁哥又不是收拾行李离开了,他顷刻便回来了。”
只是三天过去了……江断雁也没再回来。
这三日,云潭每每夜间辗转反侧,那火毒就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让他经历一番生死难渡的痛苦,再将他整个人饮血啖肉,剥皮抽筋。
竟是越发难熬了。
难以忍受时,云潭蜷成一团,一点都没了脱离疏云阁的畅快与解脱,反而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
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干净利落。
下辈子投个好胎也好,坏胎也罢,反正他也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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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将解幽火之毒的药方交于本尊,本尊便甘愿败与你医道世家。”
漫天秋叶里,江断雁手执经霜剑,像是连本人也变成了一把出鞘的利剑。
与他缠斗两日有馀的男人此刻已经半跪在地上,衣衫上剑痕遍布,嘴角鲜血斑斑。
但他知道,不远处站着的衡华剑尊仍然没有用尽全力,否则只需半招剑意他便会一败涂地。
衡华剑尊这是给医道世家留足了脸面。
“阿难,回来吧,”坐在石凳上观战的白衣男人脸色淡然,“衡华剑尊果然名不虚传,阿难已独步整个医道世家,从无败绩,只有你,能让他如此狼狈。”
“付轻尘,给我药方。”江断雁没有收剑,就站在那儿道。
“真是可笑,沈流渊与你源出一宗,你竟然为了他的幽火之毒来屈尊求本医主,我倒是真有些好奇中毒的是谁了。”
江断雁沉眸:“莫说无用之言。”
“衡华剑尊败于我医道世家?”付轻尘饮了口茶,後又道,“你可要想明白了,你代表的是天下第一宗门吟剑宗的脸面,这败字岂是能轻易承诺于他宗的?”
“你要还是不要?”
付轻尘笑了一下:“要,送上门来的为何不要,你来时说,中毒之人的眼也被灼伤了?”
江断雁嗯了声。
“这便不太好办了,药方上的奇药你可自行去找寻,但是这双眼嘛,你若是想他完好无缺,那是万分艰难的,除非……你我都明白,这世间之事,向来都是付出了,才能有收获。”
【作者有话说】:是这样麽,唉,有时候我觉得付出了也不一定有收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