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她还就吃这一套。
宣羽在心里狠狠地给颂徵记了一笔。
秦知微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更不会批折子,是以这一大箱子折子,尽数落到了宣羽头上。
她看折子的速度很快,两个时辰不到,便全部批阅完,甚至还做了详细的批注。
将毫笔搁至一旁,宣羽用力捏了捏鼻梁,轻舒口气道:“知微,让人将这些折子还回去罢。”
秦知微语气惊讶:“阿羽,你全批完了?”
“嗯。”宣羽嫌弃地看了眼手上沾染到墨印,随手掐了个净身诀。
“真厉害!”秦知微毫不吝啬地夸道,将一杯热茶递给宣羽,神色狡黠,“阿羽陪我去逛逛?”
宣羽撇了眼堆在木箱里的折子,颔首应道:“好。”
宫人又将檀木箱擡回长公主殿。
司琴笑脸相迎:“见过二殿下丶二驸马。”
宣羽一袭青衫站在秦知微身侧,神色淡淡,一双灰眸透着几分凉薄之意,嗓音懒泱泱的:“秦……你们殿下呢?”
司琴面上笑意不减,恭敬回道:“回二驸马,殿下去地牢了。”
宣羽“哦”了声,又问:“小徵儿和绥安呢?”
司琴面不改色道:“回二驸马,颂姑娘和小郡主在御花园放纸鸢。”
宣羽:“???”
“放纸鸢?”宣羽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她在那劳心劳力地批折子,颂徵倒好,还有闲心去御花园放纸鸢!
“是的。”司琴又补上一句,“那纸鸢还是颂姑娘亲手给小郡主做得呢。”
宣羽:“……”
深吸口气,她拉上秦知微,唇边笑意温柔缠绻,却透着几分危险:“知微,听闻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盛,我们也去瞧瞧罢。”
御花园,清风吹走积云,万里云空只见一只纸鸢翺翔。
绥安小手握着线,蓝眸全神贯注地望着天上愈飞愈高的纸鸢,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专注。
颂徵曲着长腿靠坐在亭子的石柱上,掩唇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在她快睡着之际,一道清凌凌的银铃声倏然传入耳中。
颂徵半眯着眼,眼神朦胧地瞧着停在面前的人。
“很清闲?”宣羽脸色很臭,语气不善。
颂徵摇摇头,趁着手坐了起来,反问:“你怎的来了?”
“一个人?二殿下呢?”
宣羽皮笑肉不笑地侧了一半身子,没好气道:“怎的?我不能来啊?”
颂徵朝秦知微笑笑,讪讪开口:“我还以为你出宫了。”
宣羽冷哼一声,撩袍在颂徵对面坐下:“我出宫办了趟事。”
“有几个臣子不大安分,宫内要安全些。”
颂徵轻轻“嗯”了声以示赞同,她单手支着下颐,眸光不觉落到绥安身上,唇角挽起浅浅弧度:“绥安今日玩得很开心。”
宣羽咬牙切齿地接了句:“我瞧着你玩得也很开心。”
颂徵思索一息,谦虚回道:“还好。”
重重呼出口气,宣羽一字一句道:“你开心便好。”
颂徵笑笑,未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