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掩门声,秦瑾昭落字的动作一顿,蜷了蜷指腹,她将笔搭到砚台边,摇头失笑。
从书房出来,颂徵并未急着去後院寻绥安,而是在司琴的带领下,去库房寻了一块大小适中丶质地偏粉的暖玉。
见她在库房里找了半天,才只拿这麽小一块玉,司琴不禁问了嘴:“颂大人,你就只拿一块玉麽?”
“对。”颂徵捏着暖玉在衣衫上擦了擦,露出满意一笑,“有这块玉便够了。”
“我给绥安做玉佩用。”
司琴面无表情,神色木然道:“颂大人对郡主真好。”
颂徵将玉佩收起,语气理所当然:“绥安是我女儿,自是要对她好些的。”
“而锦意是我认定的伴侣,永远是排在首位的。”
莫名被喂了一嘴的司琴:“……”
等颂徵再回後院时,绥安坐在一块半身高的石头上,正一点点收着纸鸢的线。
“不放了?”颂徵缓步走了过去,蓝眸漾着浅笑。
绥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後,继续收着丝线。
颂徵半屈着腿在绥安身侧坐下,又从怀里取出淡粉色的暖玉,食指大致比划了下形状,笑着问:“绥安喜欢纸鸢上的凤凰麽?”
指间捏着的线稍往外送了些,绥安仰头看着半空中的纸鸢,一脸平淡地问:“娘亲的玉佩也是凤凰麽?”
颂徵颔首:“是。”
绥安转头,垂眸看着躺着颂徵手心里的暖玉,勾了勾唇道:“我觉着娘可以刻两块,若是以後绥安当姐姐了呢。”
颂徵:“……”
颂徵:“………”
姐姐这一茬是不是过不去了啊?!
这块暖玉颂徵本打算做成一块玉佩的,可为了不让绥安失望,亦或者是先稳住她,她还是重新规划了番,将图案刻成对称的,必要时可分为两块对玉。
就像绥安说的,日後她真当姐姐了,还可以将另一块给那个孩子。
若是不成,另一半也可给绥安日後的伴侣,也算是件定情信物了。
为了刻成这块玉佩,颂徵前前日日一共耗费了五日。
而这五日里,除却每日早朝,去户部查账外,她从未出过宫,一直与秦瑾昭同吃同住。
玉佩刻成那天,颂徵一下早朝便随秦瑾昭回了长公主殿。
此刻绥安刚醒不久,正在偏殿洗漱。
颂徵坐在大厅等了会儿,直至快用早膳了,绥安才打着哈欠,慢腾腾地出现在殿前。
“娘亲,娘~”绥安睡眼惺忪地问好。
秦瑾昭淡淡“嗯”了声,神色平淡,瞧不出喜乐。
反倒是颂徵迈步上前,弯腰将绥安抱起,笑着捏了捏她白嫩嫩的脸蛋,打趣道:“还没睡醒?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
绥安还有些懵,眨了眨水润润的蓝眸,脸上迷茫未褪,後知後觉地摇了摇头。
颂徵抱着绥安在秦瑾昭旁边的椅子坐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绥安,给你个好东西。”
“嗯?是甚好东西?”绥安人虽还有些迷糊,但一听颂徵说有好东西,瞬间就打起了精神。
颂徵但笑不语,从怀里摸出镌刻好的玉佩,递到了绥安手中。
“这是…给我的?”绥安蓝眸亮晶晶地看着颂徵。
整块玉佩不过两指宽,质地通透偏粉,握在手里暖呼呼的,更别提玉面上还精心镌刻了对称祥云和涅盘的瑞凤,精美绝伦。
绥安简直爱不释手,不断拿着把玩:“谢谢娘~”
“你瞧这儿。”颂徵伸指在玉佩中央比划了下,那里并未镌刻有图纹,玉面上的图案皆以此线呈对称状,这是她特意馀留出来的。
“日後可以此线将玉佩一分为二,便成了两块对玉。”
细白的指尖摩挲着粉色暖玉,绥安想也不想,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我要给妹妹一块!”
颂徵:“……”
秦瑾昭:“……”
颂徵张了张唇,正欲说些什麽,就见一宫女小跑进来,也不避着颂徵,躬身行礼道:“殿下,程公公来了。”
程公公是宫里的太监大总管,也是秦宴面前的大红人。
秦瑾昭眉梢微拧,抿了口茶,慢幽幽开口:“那快将人迎进来,可别怠慢了程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