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徵:“……”
得,本宫的自称都出来了,她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讪讪一笑,颂徵忙不叠找补道:“不过我幼时一人,若是睡相差倒也无从知晓。”
薄唇微抿,秦瑾昭皓腕轻擡,捏着颂徵的手搭到了绥安手腕间。
颂徵不明所以:“锦意?”
“你看一下。”秦瑾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说,“你的鲛珠是不是在绥安身上。”
对上秦瑾昭深邃的凤眼,颂徵张了张唇,话在舌尖绕了一圈,温声应下:“好。”
将手里的夜明珠递给秦瑾昭,颂徵在榻沿坐下,蓝眸半垂,从指尖缓缓引出一缕灵气探入绥安的经脉之中。
才走大半个周天,秦瑾昭低哑声问:“如何?”
精致的眉头拧起又松开,颂徵擡起头,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听不出是何语气:“在的。”
她的鲛珠果真在绥安身上。
秦瑾昭不觉松了口气,又问:“那能取出来麽?”
探明鲛珠在何处之後,颂徵便缓缓撤回了灵气。
用力蜷了蜷指腹,颂徵紧咬着後槽牙将手收了回来。
那股不可抗拒的亲和力,是她的鲛珠无疑。
“暂时不能取出来。”怕取出鲛珠会影响到绥安,颂徵并不敢贸然取出。
深吸口气,她半阖上蓝眸,小心翼翼地将绥安的手掖进被褥中,一头银发尽数披散在脑後,映着夜明珠的粼粼光亮,倾洒而下。
“我得问问母亲,要取的话,至少宣羽要在。”
“好罢。”闻言,秦瑾昭也不好再勉强,取回鲛珠固然重要,但事关绥安,马虎不得。
怕绥安半夜睡觉不老实,颂徵在小榻边设了道结界,又将被褥掖好,起身道:“歇息罢,明日还得上早朝。”
秦瑾昭将手中的夜明珠递还给颂徵。
颂徵没有接,擡手揽过秦瑾昭的肩,语气财大气粗:“锦意你收着便是,这珠子我还有很多。”
“……”秦瑾昭无奈,却还是依言收好了夜明珠。
翌日,绥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定定地盯着深色屋梁瞧了好一会儿,意识逐渐回笼,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擡脚蹬开盖在身上的被褥,一个翻身利落地坐了起来。
“娘亲?”绥安低低唤了一声,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无人应答。
绥安揉眼睛的动作一顿,稍提了点声唤道:“娘!”
依旧无人回应。
这下绥安终于清醒了。
她半眯着蓝眸,看清对面软榻上理得整整齐齐的被褥,神色有一瞬的恍然,小手拍到了额头上。
屋外,候着的宫女听见动静:“郡主,可是醒了?”
绥安慢腾腾地将里衣领口压好,坐到榻边,应了一声:“嗯,醒了。”
宫女躬身推开门:“那奴婢进来了。”
蓝眸睡眼惺忪,绥安配合着宫女穿上衣衫,终是在梳发时忍不住问了句:“娘亲去哪了?”
宫女低眉顺眼地回道:“回郡主,殿下同颂大人一道去见二公主殿下了。”
绥安兴致缺缺地“哦”了声。
宫女又道:“估摸着时辰,殿下和颂大人应当快回来了。”
绥安登时便来了精神,宫女刚将垂辫编好,她就迫不及待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迈开小腿往外跑去。
宫女在後面追:“郡主,您要去哪?发饰还未别上!”
绥安置若罔闻,一转眼便跑到了正殿,与归程的秦瑾昭和颂徵撞了个正着。
颂徵一袭户部官服,笑着伸出手臂,稳稳接住迎面扑来的娇软小人儿。
纤眉轻蹙,秦瑾昭语气带着丝责怪:“怎的这般莽撞?”
颂徵弯腰将绥安抱起,曲起食指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宠溺地问:“这是才醒?”
绥安吐吐舌,藕臂一环,柔若无骨地爬在颂徵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