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轻嗅,颂徵鼻翼翕动,许是香的味道过重,她拧眉把头别到了一边,堪堪将快打出来的喷嚏憋了回去。
一条带着淡香的手帕恰到适宜地递了过来,秦瑾昭将端着半盏茶水递给颂徵:“如何?”
颂徵捏着手帕揉了揉鼻子,又将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湛蓝色的眼瞳微眯,哼笑一声道:“香味比之前的更重,不过那味药加的分量要少了许多。”
秦瑾昭心下了然,脸上带笑,可眼眸中却一点笑意都无:“看来那人已心生警觉,刻意减轻了用量。”
“都处理掉罢。”这句话是秦瑾昭对司琴说的。
“是,殿下。”
待司琴提着安神香和药离开後,颂徵清咳一声,斟酌着开口:“锦意,可需要我帮忙?”
对上颂徵跃跃欲试的蓝眸,秦瑾昭哑然失笑,又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只好道:“的确需要你的帮忙。”
颂徵登时就来了劲:“锦意但说无妨。”
“後几日还需阿徵你再闻闻安神香。”秦瑾昭散漫嗓音略含凉意,带着丝丝低哑。
她凤眸深深地瞧着颂徵,眼底漾着一层秋波。
颂徵:“……”
被秦瑾昭如此眼神看着,颂徵悄然红了耳尖儿,不自然地移开眸光,傻愣愣地点了点头:“好——”
绥安以手掩目,一脸复杂地别过了头。
用完晚膳,绥安将筷子一撂,靠坐在椅子上,来回晃着自个儿的小腿玩。
“绥安吃好了麽?”颂徵盛了小半碗鸡汤放到秦瑾昭面前,看似随口一问,“要不要再喝点汤?”
“……”绥安木着小脸,一脸老成,“吃好了,我不喝汤。”
“好罢。”颂徵搁下汤勺,转头便同秦瑾昭说起了话。
“锦意,那江太医还是得好好查一番。”
大抵是胃里垫了些东西,颂徵脑子不再迟钝,旁敲侧击地将旧事重提。
“嗯,前几日便派人查了,应当很快便会有消息。”秦瑾昭很了解颂徵,这人心里压根藏不住事,若是什麽都瞒着,只怕她会背地里偷偷去查。
“那便好。”沉吟片刻,颂徵斟酌着开口,“我觉着还是得先查明这安神香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嗯。”秦瑾昭握住颂徵的手背,凤眸里的无奈稍纵即逝,“幕後之人已然警觉,还是勿要打草惊蛇的好。”
“我知晓。”颂徵面上应下,心中是如何想的便无从得知了。
绥安坐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掩唇止不住地打着哈欠,蓝眸水光泛滥,一副眼皮都快睁不开的瞌睡模样。
“娘亲。”绥安眸光迷离,小奶音也有些含糊不清,“我乏了,先回屋歇息了。”
说罢,不待两人是何反应,她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用藕臂般的小手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地朝殿外走去。
司琴紧随其後:“殿下,颂大人慢用。”
“……”
一走出殿门,绥安的瞌睡就神奇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琴见怪不怪,一脸波澜不惊地跟在她身後。
没走两步,绥安就长叹口气:“司琴姨姨,偏殿得明日才能收拾好麽?”
司琴淡声纠正:“郡主,是最快得明日。”
绥安又叹一口气,甚是生无可恋地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司琴依次将殿内的烛台点燃,甫一转身,就瞧见绥安从榻上抱下一床被褥,径直放到了小榻上。
“郡主,你这是?”司琴大为不解。
绥安坐在小榻边,熟练地蹬掉脚上穿着的靴子,半托下颌,语气怅然:“为了不打扰娘亲和娘,我今夜睡小榻。”
司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