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安将信将疑地接过,无师自通地用神识探了一下,在探明储物袋的大小,和装在里面的数十件珍宝藏品,她瞳孔都瞪大了几分,一时喜不自胜,迟疑着问:“这些……都是给我的麽?”
颂徵颔首,语气肯定:“嗯。都是给你的。”
绥安清了清喉咙,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冷静自持,但眼中难以自已的欣喜还是将她出卖,活脱脱一副小财迷样:“谢谢娘!”
颂徵一愣,不由自主做了个吞咽动作,颤着声音难以置信地问:“绥安,你唤我甚?”
绥安已将见面礼尽数收进储物袋中,又宝贝似地把储物袋贴身藏了起来,冷不丁听见颂徵这般问,蓝眸无辜地看着她,却是不愿再喊,恍若适才那一声只是颂徵的错觉。
“呵~”颂徵压低声音笑了下,嗓音里头的缱绻以为几乎要溢出来,丝丝柔情,如春日里缠绻的雨丝,“吃菜吃菜,都快凉了。”
晚星寥寥,月影绰绰。
丫鬟有条不紊地将桌上残局撤了下去,又端上几盘洗净的水果。
绥安捧着杯温茶坐在椅子上,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小声开口:“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罢。”颂徵起身,伸手欲去抱绥安。
绥安顺势环住颂徵的脖颈,趴在她耳边悄声道:“你当真要送我麽?”
“嗯。”颂徵用同样的声音回她,“太晚了,你一人回去不安全。”
蓝眸闪过丝狡黠,绥安又说:“其实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我知晓。”颂徵擡手温柔地将兜帽为绥安戴上。
“可是娘亲不知晓。”绥安心虚的语气落入颂徵耳中莫名有股幸灾乐祸,“出门前我点了娘亲的睡穴,只管两个时辰。”
颂徵:“???”
似是察觉到颂徵身子有一瞬的僵硬,绥安蓝眸期待地看向颂徵,小奶音天真无邪:“娘,你会送我回去的罢?”
“……”
用力咬了下舌尖,颂徵郑重点头:“会。”
公主府,秦瑾昭幽幽醒来。
瞧着搭在身上的薄毯,秦瑾昭沉默片刻,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但一想起绥安今夜的反常,秦瑾昭又有些哭笑不得。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话在绥安身上同样适用。
只不过秦瑾昭未想到绥安胆子会如此之大,竟敢趁她不备点了她的睡穴……
凤眸微眯,秦瑾昭提声唤道:“司琴。”
很快,门外传来了司琴的声音:“殿下,属下在。”
“可瞧见绥安了?”秦瑾昭掀开薄毯,撑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
“小郡主没同殿下呆在一块麽?”司琴语气试探。
睫羽轻颤,秦瑾昭轻叹口气,嗓音绻着无奈:“本宫知晓她去哪了。”
绥安偷偷藏了一本拜帖,秦瑾昭是知晓的,只不过并未戳穿罢了。
毕竟这孩子傻乎乎地将拜帖藏进怀里便自以为万无一失,却忘了她在抱她时,也能清晰感受到那份硬硌感……
听出秦瑾昭话中未言明之意,司琴也知晓绥安去哪了。
正自我怀疑公主府为何无一人发现小郡主离开,是不是该加强戒备时,“吱哑——”一声,屋门打开了。
秦瑾昭披着件银色大氅,墨发仅用一根莹玉簪子半挽着,面上不施粉黛,仍然掩不住角色容颜。
“殿下。”司琴垂首行礼。
银色的月光从屋檐洒下,落到了秦瑾昭的脸上,衬得她本就清冷的气质容貌更显高贵华美,倾垂下来的发丝随凉风漾起一圈圈涟漪。
秦瑾昭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嗓音不悲不喜:“走罢,去接绥安。”
从司琴手中接过灯笼,秦瑾昭缓步走在最前。
她拎着灯笼的手指骨白皙纤细,根根如同温软晶莹的玉细,瘦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串阴沉木珠,颗颗饱满精致,泛着滢滢光泽,衬得是冰肌玉骨。
“殿下,前面便是颂府。”怕秦瑾昭找不到地儿,司琴出声提醒道。
步伐稍顿,秦瑾昭站在府门前,擡眸望着高挂的牌匾,眼底神色不明。
司琴刚迈上台阶,紧闭着的府门蓦地从里面打开了。
颂徵抱着绥安,一转眸便撞见了站在俏生生站在门外的秦瑾昭。
喉咙滑动,颂徵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声音染着丝哑:“锦意。”
心口处的逆鳞一点点泛起灼意,四目相对,心跳骤然快了一拍。
秦瑾昭眸光深远轻柔,不知是在瞧颂徵,还是在瞧她怀里抱着的绥安:“本宫来接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