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羽又凑上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小徵儿,你就不好奇江裕是怎麽得罪秦瑾昭的?”
怎麽得罪?
颂徵阖上双眸,将眸中情绪掩去。
江裕心悦锦意,若说是怎麽个得罪法,她倒是能隐约猜出一二。
果不其然,下一息颂徵便听见宣羽冷笑着道:“这江裕的胆子是真的大,竟然敢利用流言在秦瑾昭名声上说事,甚至还妄图伤害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颂徵搁下筷子,深深地往宣羽那边看了一眼,眼底情绪不明。
宣羽好似未瞧见般,继续自顾自道:“不得不说,秦瑾昭是真的很在意那个孩子呢,就是不知那孩子不负责任的生父究竟是谁……”
孩子,又是孩子……
颂徵蓝眸微微眯起,眼中透着几分凉薄,冷意渗人。
在庙中用完素斋,几人便返程回了月上梢。
颂徵情绪不佳,一进後院便又落到房顶上呆着去了。
宣羽笑着让衆人放宽心,自己则拎着一坛子清酒找颂徵消愁去了。
纤眉微蹙,颂徵面露嫌弃地朝旁边挪了些。
宣羽也不在意撩起衣摆,大大咧咧坐下,又晃了晃手中的清酒,笑得不怀好意:“喝点?”
颂徵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饮酒。”
“忘忧物,忘忧物。”宣羽倒出一杯,轻啜一口,“何为忘忧物,自是饮下便能忘却一切烦忧。”
颂徵神色稍冷,语气生硬地重复了遍:“我不饮酒。”
“嗯?”宣羽不依不饶,颇有刨根问底的架势,“为何不饮?”
“小徵儿,你早已成年,甚至都已经是小鲛人的亲娘了,为何还不愿饮酒?”
颂徵张了张唇,敛眸一言不发。
“呵。”宣羽鼻腔中发出一声气息悠长的呵笑,她灰眸深幽,语气漫不经心夹带着丝讥讽,“总不会是你酒量差极,还在秦瑾昭面前闹出过什麽笑话罢?”
气氛骤然变得沉默。
颂徵没承认,亦没有否认,而是皱着眉反问:“为何,你们饮这麽多的酒……都不会醉?”
“……”
宣羽被颂徵不解又茫然的语气逗得捧腹大笑,等笑够了,她撑着软下的身子骨坐了起来,唇迹笑意刺眼,好似颂徵问了个可笑至极的问题:“小徵儿,你不知灵力可以将体内的酒气蒸发带出麽?”
颂徵:“???”
宣羽笑得情难自已,像是在明晃晃地嘲笑颂徵:“不然你真以为我们鲛族都是千杯不醉的?”
颂徵:“……”
很快便是殿试。
颂徵一早便跟着同批考生进了宫中。
穿过层层宫门,得殿试资格的考生队伍总算是来到了大殿门前。
太监扯着又尖又细的嗓子喊道:“肃静,诸位在此等候,陛下自会宣见!”
颂徵身着一袭玄色衣衫站于队伍的前列,银发半束散在脑後,被淡金色日光照得宛若流金的慢慢长河,衬得她肌肤如凝脂白玉,蓝眸似含秋水般清波流转,腰肢纤瘦无骨,这般俏生生立着,竟是看呆了不少人。
“公子,好巧。”
颂徵循声转头,便见进京时遇到的那位束冠书生正站于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