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绥安熟睡後,司琴怕秦瑾昭太累,小声开口:“殿下,属下来罢。”
“不必。”秦瑾昭拒绝了她的好意,眸光柔和地看着绥安的睡颜,唇角笑意清浅,“绥安的眼睛很像她。”
司琴默不作声地垂下了头。
绥安生了一双漂亮又无辜的蓝眸。
蓝眸罕见,像谁自是不言而喻。
这其中渊源司琴百思不得其解,但她不敢问。
拇指轻颤,秦瑾昭虚虚抚上绥安乌黑的发丝,语气似感叹又似惋惜:“但这里不像她。”
一个时辰後,马车在山崖底停了下来。
驾车的侍卫曲指扣了两声门框:“殿下,只能走到这里了。”
秦瑾昭“嗯”了声,接过司琴递来的薄毯,搭在了睡眼惺忪的绥安的身上,然後抱着她慢慢下了马车。
司琴紧随其後,手中还提着一包以防万一会用到的东西。
“走过去罢。”
说罢,秦瑾昭便抱着绥安走在了最前面。
司琴看了侍卫一眼,擡脚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司琴伸手指着几里远的一处山洞道:“殿下,那里便是。”
秦瑾昭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又擡眸看了眼猎场方向,极轻地笑了声,继续朝山洞方向走去。
在走了一半路途时,趴在秦瑾昭身上的绥安扭动起身子,撒娇道:“娘亲,放我下来罢,绥安可以自己走。”
司琴摸出水袋递了过去,顺势劝道:“殿下,休息会儿罢。”
秦瑾昭拧开水袋,先是喂给绥安喝,待绥安不喝了,她才小口小口地抿着。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秦瑾昭抱着绥安,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程。
从下马车起,除了喝水那会儿秦瑾昭将绥安放下过,其馀时间几乎都是抱着的。
司琴早已习以为常,但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秦瑾昭确实过分溺爱绥安了。
就连秦宴也曾同她提及过这件事,孩子如今都这般大了,还是该让她自个儿下地走走路,每天抱着成何体统。
秦瑾昭却有自己的思量。
颂徵传承不全,她曾问过绥安,她的传承是否全。绥安缓缓摇了摇头,奶声奶气地回道:“应当也是不全的……”
再者便是绥安化腿太早,出生时便是人形,若非那双同颂徵如出一辙的蓝眸,秦瑾昭还以为是不是稳婆抱错了孩子。
孕期五六月时秦瑾昭从未感觉到胎动,那时她还想自己会不会生出一枚鲛人卵来。
而在孕期六月底左右,小腹处出终于传来了动静。
会动,那应当不是鲛人卵。
应该是一条小鲛人。
一条很像颂徵的小鲛人。
直至绥安出生前一刻,秦瑾昭已做好了一定要守住绥安真实身份的打算……
但让秦瑾昭没有想到的是,绥安是以人形出生的,看到孩子让一刻,她才勉强松了口气。
许是化腿太早,再加传承不全的缘故,绥安一岁以前对鱼尾和腿的转控并不熟练,秦瑾昭怕出差错,总是抱着她,鲜少让她沾地。
而这习惯,秦瑾昭一直坚持了三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