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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岁岁平安（第2页）

秦瑾昭立刻搁下细杆毛笔，起身去哄人。

宣羽的视线被秦瑾昭挡了个严实，隔着丝纱，她只能瞧见秦瑾昭用手拍着小孩的背，柔声哄着：“乖，不哭。”

“绥安乖，不哭了昂。”

绥安没有睁眼，很快便止住了哭声，她伸手抓住秦瑾昭的手指，奶呼呼地唤了一声：“娘亲~”

宣羽看着这一幕，一时竟说不清是何滋味。

顶着清冷的月光，她无声无息地将黄瓦盖了回去，不过眨眼功夫，便没了踪迹。

“娘亲~”绥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鼻音，她紧紧握着秦瑾昭的拇指，一双眸子半眯着，隔了几息才缓缓睁开。

若是宣羽还在屋顶之上，定会瞧见这孩子有一双最为纯澈的蓝眸，简直就是颂徵的翻版。

只可惜宣羽已经离开了，今夜之行，不仅没瞧见她的样貌，更是错过了她睁眼的这一幕。

“娘亲在。”秦瑾昭动作温柔地将绥安抱起，边抚着她的背，边哄道，“绥安这是怎的了？”

绥安顺势趴在秦瑾昭的肩上，用藕臂般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很快蓝眸便覆上了一层水光，似缀入了万千细碎的星点，纤尘不染。

她伸出细小的手指指向屋顶，粉雕玉琢的小脸的竟是迷茫，声音也软乎乎的，不是很连贯地表达着意思：“那里，有人，在看。”

“嗯？”秦瑾昭顺着绥安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了黑沉沉屋顶，以及纵横在其中的粗大屋梁，其馀并无异常。

她只以为是绥安做了噩梦，不禁将声音放得更温柔了：“现下已经没人了，更不会有人在看了。”

“绥安乖，娘亲在的。”

“唔——”绥安擡起小胳膊环住了秦瑾昭的脖颈，贴在她颈间轻轻蹭了蹭，吐词极为清晰，语气也格外较真，“娘亲~”

“真的，有人！”

秦瑾昭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嗯，娘亲在，绥安睡罢。”

见秦瑾昭不信自己，绥安不满地嘟哝两声，小手紧紧揪着秦瑾昭的衣领，不多时便被哄睡过去。

确认绥安暂时不会醒来後，秦瑾昭撩开床纱，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了小床上。

又放轻脚步走至门边，压低声音唤道：“司琴。”

“殿下，属下在。”一门之隔，司琴用同样的低声回复道。

秦瑾昭推开门，示意司琴进来。

她揉了揉额角，眉眼间的疲惫明显：“帮本宫照看一下绥安。”

“是，殿下。”司琴依言走到小床边，无声地守着熟睡的绥安。

秦瑾昭则坐到桌前，继续处理起折子来。

离开秦瑾昭的寝殿，宣羽并没有回月上梢，而是又绕道去了秦知微那。

秦知微不知在何时醒了，等宣羽蹑手蹑脚跟做贼似地在她身侧躺下时，她冷不丁转过身，面对着宣羽。

宣羽被吓了一跳，抚着心口，干笑着问：“知微，怎的醒了？”

秦知微幽幽瞥了她一眼，语调绻着几丝睡意，朦朦胧胧的：“阿羽，你说救皇姐的人真的是宋小将军麽？”

沉默几息，宣羽伸手将秦知微抱进怀里：“不知。”

“你在猎场，你定然是知晓的。”分明是试探的话，秦知微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宣羽抿唇不言，良久才低声开口：“那便要看秦……你皇姐觉着到底是谁救的她了。”

秦知微擡眸看着宣羽，眼含着点点期许：“是颂姑娘对麽？”

宣羽：“……”

面不改色地糊弄道：“到底是谁救的，只有秦瑾昭那个当事人是最清楚的。”

九重天，鲛族主殿的灵池。

睫羽轻颤，颂徵甫一睁开眼，便与族长审视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吞了吞喉咙，颂徵缓慢支起上身，神色迷茫又无措：“父亲丶娘亲。”

族长抱着双臂，淡声开口：“尊各长老意见，明日你便去人界将小鲛人给寻回来。”

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颂徵不甚情愿地应下：“是。”

族长自是将她面上稍纵即逝的不情愿尽收眼底，拧起眉，厉声问道：“徵儿，你的逆鳞和鲛珠给了谁？”

族长夫人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示意语气好些。

颂徵唇瓣微张，别过头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深吸口气，族长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不是同一个人便算了，感情你还将那人忘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