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她没有!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鲛族的秘宝骗不了人,颂徵压根就无从辩解。
入耳的嗡鸣声越来越大,脑袋也似被钝器击打了一样,头疼欲裂,颂徵偏着头,企图让自己好受一点。
然,效果甚微。
视野渐渐变得模糊,颂徵晃了晃脑袋,蓝眸无神地看着族长,她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麽,只能通过唇动的弧度来判断。
小鲛人?
哪里来的小鲛人?
她明明发情期都没有来,为何会突然冒出来个小鲛人?!
锦意……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锦意该怎麽办?锦意还会要她麽?
锦意……
颂徵的锦意……
还有,对不起——
颂徵只觉自己像是被搅进了深海中最凶险的涡流中,剧烈的海水冲击下,她被晃得头晕目眩,残留的意识也一点点从躯体中脱离。
终于,颂徵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了高台之上。
“徵儿!”
瞳孔一缩,族长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高台,小心翼翼将晕倒的颂徵扶起,指尖轻轻搭在她手腕间,亮银色的灵气温和地在颂徵体内游走一圈,确认她并无大碍之後,才暂且放下心来。
“急火攻心,一时难以接受才晕了过去。”他对同样一脸担忧的族长夫人道。
族长夫人眼角泛红,紧绷的情绪并未就此放松下来,她捂着心口,无声的啜泣着。
族长抱着颂徵,拧眉一字一句道:“劳烦各长老殿前一聚。”
说罢,他便牵着族长夫人先行离开了。
看完这一出闹剧,宣羽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正欲找个时机开溜,冷不丁被人拽住了手腕。
宣羽眉头紧蹙,待看清拽她的人是谁後,只得将面上的不耐压了下去。
“小羽,少主是同你一道回来的,那你应当是知晓一二的罢?”灰眸微眯,宣泠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将大部分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霎时,附和声四起,更是有族人八卦地问:
“是啊,宣羽,你就讲讲少主的伴侣是谁?”
“少主是不是对那人吃干抹净後就不认账了?”
“少主和那人是怎麽认识的?”
“这都有小鲛人了,少主这次怎的不带着一起回来?是不愿给那人名分麽?”
“……”
这你一言我一嘴的,宣羽被问得脑仁疼,重重呼出一口气,她举手打断道:“关于你们问的这些,其实我也不知情。”
衆人一阵唏嘘,纷纷朝宣羽透来鄙视的眼神。
吞了吞喉咙,宣羽敢怒不敢言地瞪了始作俑者宣泠一眼,话锋一转道:“别急啊,我话还未说完呢。”
无人说话,静静等着宣羽下文。
宣羽清了清喉咙,真情实切地煽起情来:“你们知晓的,少主在还是鲛人卵的时候便流落在外,一路兜兜转转最後去了人界。”
“现如今人界灵气稀薄,鲛人卵能孵化出来已是不易,更别提少主还能在传承不全的情况下平安长至成年。”
察觉到气氛隐隐有缓和的趋势,宣羽轻叹口气,继续道:“我遇到少主时她已在京城,还被人伢子卖到了花楼。”
果不其然听到一阵冷嘶声,宣羽佯装伤感地擦了擦眼角,又道:“幸而少主运气好,当日便有人为其赎了身。我也是在後来才知晓,这百多年来,少主一直生活在南海,此次进京是来寻人。好巧不巧,正是为少主赎身那人。”
“在京中相处这麽多日来,我可以肯定少主的发情期并没有来过。至于小鲛人的另一位母亲,我也不知晓是不是那人。因为这麽些日里,少主一直在纠结她对那人是何感情。”
“那人是人族?”宣泠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宣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咬了咬下唇,低声开口:“是,她是人族,还是人界的公主。”
听着族人被刻意压低的讨论声,宣羽稍提了些声音道:“今日说这些,我也不是在为少主开脱,但她这些年独身在外,确实不容易。”
“而现下当务之急是弄些小鲛人的另一位母亲到底是谁,再平安将小鲛人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