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捧着酒盏,宣羽敛下灰眸,幽幽开口:“娘亲,适才我联系不上接应的族人,亦联系不上你,另辟蹊径求了长庚仙君。”
宣浔的笑霎时僵在了脸上,黛眉蹙了又松,语气释然:“小羽,她终归是仙界之人,日後还是不要再同她有联系了。”
宣羽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唇,恍然道:“我知晓了,娘亲。”
母女俩难得重聚,自是聊了不少。
宣浔大致询问了下宣羽的现况,但并未深问,待她放松警惕之後,又状似不禁意地问起她前几年在人界游历的事。
宣羽挑着讲了些有趣的事,典型的报喜不报忧。
不知不觉间,一壶清酒见了底。
见时机差不多了,宣浔眯了迷眸子,冷不丁问及:“小羽,怎的不见你伴侣?”
“她……”宣羽反应过来,话锋一转,“伴侣?娘亲怕是记茬了,我何时来的伴侣?”
宣浔凉幽幽地斜了她一眼,环着双臂,嗓音温柔似水:“她怎的了?可是还在歇息?”
初春的天,明明无风吹过,却让宣羽打了个寒颤。
“嗯?”
宣羽:“……”
见糊弄不过去,宣羽瘫靠在石椅上,破罐子破摔道:“她不在这里。”
“那她在何处?”宣浔来了兴致,好整以暇地问,“小羽可能带我去瞧瞧你那藏了数百年之久的媳妇儿?”
宣羽沉默良久,接连喝了两杯清酒後,才甚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她,也是仙界之人。”
宣浔:“???!!!”
“……”
瞳孔猛的一缩,一时间宣浔都不知晓是夸宣羽还是该骂宣羽了。
还真不愧是自己的好女儿,在找伴侣这方面简直青出于蓝更甚于蓝!
深吸口气,宣浔颤着声音很委婉地问:“小羽你的发情期?”
“你们……到哪一步了?”
说着,她还很隐晦地往宣羽小腹处瞥。
宣羽坐直身子,一擡腕,绯袖不着痕迹地遮住了小腹:“我发情期还未来。”
宣浔嗤笑:“你一天就唬我。”
宣羽耸耸肩,并未解释。
她怕说出真相,母亲会接受不了。
毕竟自数百年前她将鲛族给小尊者之後,她的发情期也跟着消失了。
没了鲛族的鲛人算不得是完整的鲛人,而不完整的鲛人,又怎还会来发情期。
耳尖微动,宣羽敏锐地听见了水池中的动静。
她猛地站起身,快步朝屋内走去。
宣浔不所以地跟在她身後:“小羽,怎的了?”
重重推开门,宣羽神情严肃道:“应当是小徵儿醒了。”
“小徵儿?”宣浔若有所思地敛下灰眸。
一进屋,宣羽便瞧见颂徵撑靠在水池边,一双蓝眸浩如深海,她眸光沉沉,酝酿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湿透了的银发正延绵不绝地往下滴着水,部分落入池水中,漾出浅浅涟漪;而一部分则坠到池边地板上,化成一颗颗饱满莹润的珍珠。
看着池岸边散了一地的珍珠,宣羽瞪大了灰眸,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