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不是故意
确认秦瑾昭暂时没有大碍後,颂徵指尖轻勾,将探出去的灵气收了回*来。
用袖角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在思考该如何离开这里的颂徵并未注意到那缕灵气探出去时比头发丝还要细,收回来时粗细已与发丝无异。
储物袋的灵果已吃了近半,灵气依旧亏空得厉害,别说带秦瑾昭离开此处,就连颂徵一人离开都费劲。
是以当务之急是寻一处落脚的地方,以躲避这深山老林中可能潜在的危险。
小心翼翼地将秦瑾昭扶起,颂徵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拄着木棍,甚是艰难地移动着。
颂徵双腿颤得厉害,每一步全靠毅力维持着,下唇被咬得血肉模糊,目光所及都带上了重影,晃得她脑袋昏昏沉沉的,铺天盖地的疲倦感如海浪般正连绵不断地席卷侵蚀着她。
剧烈的渴意迫使颂徵不断吞咽着喉咙,她偏眸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的秦瑾昭,平缓几息後,借着从树荫下透落的银色月光,及腰的墨发慢慢从发根处褪色,直至变成最纯粹的银。
仅存的灵气连头发颜色的僞装都难以维持了。
“锦意。”颂徵咬唇往前迈出一小步,声音发着颤,“你同我说说话好不好?”
“这路好长好黑,我一人走着,也会害怕的……”
颂徵絮絮叨叨地说着,但都是她一人在自言自语。
也不知走了多久,颂徵发现不远处的山腰有一个山洞。
她弓起脊背靠在树干上,气息紊乱,胸廓不规律地起伏着,此刻的她已然累到极致,只要一闭眼就能睡过去的程度。
又累又渴,只想找一个有水的地方,然後现出鲛身原形,稳稳地睡上一觉。
喉咙滑动,颂徵用力吮吸着破口裂血的唇瓣,借着痛感生生将这股念头压了下去。
重重呼出口气,颂徵嚼着灵果,扶着秦瑾昭继续往前走着。
“锦意,今晚的月亮好圆啊。”颂徵的声音又沙又哑,似荒漠中许久不曾喝到一滴水的行者。
依旧是没有得到回应。
颂徵扣着秦瑾昭的腰肢往上搂了些,喘着气又说:“十五,好像是人间的小年呢。”
步伐愈来愈沉重,看着即将抵达的山洞,颂徵咬碎灵果,声音囫囵不清:“锦意,我……喜欢你。”
最後几字几乎低若蚊蝇。
颂徵都不曾听见自己说了什麽,更别提尚处昏迷之中的秦瑾昭了。
“呵——”终于抵达山洞,颂徵释然一笑,避开尖锐的石壁轻轻将秦瑾昭放下,整个人霎时泄力,猝不及防地朝一旁倒去。
这一摔,颂徵以为自己会晕过去,然而并没有,她躺在冰凉的地上,感受着不断往上蹿的蚀骨冷意,反倒觉着意识清醒了几分。
她眯了眯眸子,视线缓缓聚焦,逐渐看清了那斜靠在石壁上的身影。
玄色劲装被山壁树枝刮得破破烂烂,周身萦着淡淡血腥味,原本规整束起的墨发也凌乱散开,白皙的脸庞上沾染着道道污渍还有不知道从哪里蹭到的血痕,本是狼狈至极的模样却不曾消减她的美貌半分,还多了几分勾人的破碎感。
颂徵擡起手臂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奈何一动就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失了灵气傍身,一丁点疼痛对她来说,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浑身难捱的疼痛让颂徵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个度,她仰躺在地上,机械地咀嚼着灵果,企图凭着灵果中那气若游丝的灵气来减轻周身的疼意。
陡然间想起什麽,颂徵咀嚼地动作一顿。
深深地看了眼秦瑾昭方向,颂徵阖上双眸,一点点从体内逼出鲛珠,再施以鲛族秘法,堪堪将体内枯竭的灵气恢复了个十分之一。
痛感稍一缓解,颂徵便收回鲛珠,迫不及待地坐了起来。
她揉着胳膊肘慢慢走到秦瑾昭身侧,又怕生硬的石壁磕着她,自个儿背着风口席地而坐,轻轻将昏睡的人靠到了自己身上。
“锦意?”颂徵低唤了几声,依旧是没得到任何回应。
无声地叹了口气,颂徵单手笨拙地脱下外衫,披在了秦瑾昭的身上。
初春的天,又是深山老林的,更深露重,入夜後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颂徵倒是不畏寒冷,就怕肉体凡胎的秦瑾昭遭受不住。
思索一番,颂徵还是决定将秦瑾昭放至一旁,孤身走出山洞去寻了些干柴回来。
因着不放心秦瑾昭,颂徵并不敢走太远,三步一回头,仅仅是在洞口周边搜寻柴火。
良久,一个小火堆在山洞中燃了起来。
明黄色的火焰跳跃,火光印在冰冷的石壁上,似为其镀上了一层昂贵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