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不解,却还是将一包碎玉递了过去:“颂姑娘,这都是些碎玉了。”
“无碍。”颂徵掂了掂手中的碎玉,叹气惋惜道,“好歹还是二两银子呢。”
雪雁:“……”
颂徵失笑,重新将碎玉包好,勾唇轻声道:“我去书房了,要用晚膳再叫我罢。”
“好。”雪雁温声应下。
书房内,颂徵靠在椅子上,面前放着的正是拼好的玉如意。
她凝眸看了会儿,缓缓伸出手,指尖甫一碰到玉如意,便又碎成了拼好之前的模样。
捏了捏眉心,颂徵将玉如意用手帕包好,放进了书桌最下面的抽屉中,眼不见心不烦。
白皙的指尖滑过腰间坠着的香囊,又抚到了最被香囊遮掩住的银铃上。
颂徵蹙眉,重重地碾了下指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她这几日总觉心神不宁,或许这只碎掉的玉如意便是警示。
秦瑾昭是新年第三天回公主府的。
她刚一入府,便有丫鬟上前禀报:“殿下,颂姑娘在翠湖。”
“漓郡主也在。”
秦瑾昭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擡手示意丫鬟先退下。
瞥见自家殿下不太好的脸色,司琴小心翼翼地问:“殿下,可要过去?”
“嗯。”秦瑾昭颔首,精致眉眼绻着一股子若有如无的疲惫。
翠湖岸边,颂徵正陪心情不太好的江漓慢慢散着步。
雪雁一言不发地跟在後面。
“漓小郡主是有甚烦心事?”颂徵好似不曾听闻那些事,浅笑着问道。
江漓走得更慢了,她垂下眼睫,笑得无奈:“陛下给我和瑞王殿下赐婚了。”
“恭喜。”颂徵笑着祝福。
江漓无力地垂下肩膀,语气自嘲:“但我并不喜欢他。”
唇畔的弧度再也无法维持下去,颂徵喉咙滚了两圈,声音微涩:“抱歉。”
缓缓呼出口气,江漓已将情绪整理好,苦笑道:“无碍,我都看开了。”
“就当下局势而言,瑞王殿下已是我最好的选择了。”
瑞王虽花心纨绔,但他在京中的风评可比其他皇子丶公子哥好上太多。
颂徵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唇:“那婚期定在多久?”
江漓耸了耸肩,语气释然:“定在半年之後。”
颂徵偏眸看着她,说不出是何心情。
还记得初见之时,漓小郡主嚣张恣意丶无所顾忌,而如今不过短短几月,她竟要嫁做人妇,整个人瞧着亦是成熟稳重不少,很难从再从她身上瞧见初见那日的影子。
所以,宣羽当年亦是这般麽?
见颂徵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江漓索性停下脚步,凑近了些,好奇地问:“颂姑娘,你在想昭姐姐麽?”
“未曾。”颂徵下意识往後退了一步,矢口否认道,“我想她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