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好久不见
宋铖意味深长地看着江裕,自是没有错过他眼中的那抹阴狠之色。
眸光渐冷,他冷笑一声,回道:“回陛下,那几波刺客训练有素,应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死士,被臣和部下擒获後,无一例外都服毒自尽了,尚未来得及问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秦宴面上的怒意又重了几分,再度拍桌忿然道:“查!此事必须好好彻查!这人竟胆大如斯,还敢私养死士,这次敢暗杀朝廷重臣,是不是下一次就该轮到朕头上来了?!”
天子发怒,群臣皆惧,诚惶诚恐的跪地叩首以明示其忠心。
唯有江裕,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偷偷松了口气,都死了才好,这样就查不到他这里来了。
秦宴怒极反笑,晾了衆臣一盏茶的功夫,觉着差不多了,才压着怒意开口:“衆爱卿快快平身,诸位是何样的人朕心知肚明,自是不信各位爱卿会是如此包藏奸心的小人,更不会起那谋反逆叛之心。”
在坐的都是老狐狸,哪里会听不出秦宴这话里话外的敲打之意,霎时如获大赦,纷纷说着陛下圣明云云。
当然也有人溜须拍马,顺带将长公主殿下夸了个遍。
高座之上,几位皇子神色各异,看向秦瑾昭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猜疑和忌惮,他们夺位本就是势均力敌呈相互一种微妙的制衡关系,若是秦瑾昭想要那个位置,只怕是……
秦宴未再言语,阴沉着眉眼,神色不明地捏着酒杯,全然看不透在想些什麽。
太监则殷勤地引着宋铖落座,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位置竟安排在了靖安王府的对面。
紧接着秦宴便让太监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一念出了他对宋铖的嘉奖以及新提拔的职位。
宋铖跪地领旨,至于还狼狈跪地的江裕,他连看都不屑去看一眼,朗声道:“臣接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宴淡淡道:“平身罢。”
宋铖依旧不卑不亢:“谢主隆恩。”
秦宴眯起眸子,脸上神情没什麽太大的变化,慢悠悠开口:“而你,江裕。”
话落停顿了好几息,靖安王揣摩着他的用意,试探接话道:“陛下放心,微臣定会追查到底,争取早日将珍品追回!”
“至于犬子,还望陛下给臣一个薄面,臣定会好生管教,给陛下个满意的交代!”
秦宴侧身吩咐了身侧太监几句,不多时太监便端着杯酒走到了靖安王面前,他擡手淡淡开口:“那朕便静候王爷佳音了。”
靖安王双手端起酒,用力踹了江裕一脚,千恩万谢道:“臣断不会让陛下失望!”
江裕被踹了个趔趄,颤巍巍跪在地上,语无伦次道:“臣…谢陛下开恩,饶臣一命……”
宋铖则像个局外人,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出同自己无关的闹剧,趁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全在对面,朝秦瑾昭方向举了举杯。
宣羽半托着香腮,掩唇恹恹地打了个哈欠,灰眸漫不经心地从江裕身上掠过,意味深长地传言给颂徵:“小徵儿,看样子你的情敌有点多呀~”
颂徵没有搭理她,注意力一直在秦瑾昭身上,尤其是看见宋铖也在看秦瑾昭,还明晃晃地朝她敬酒时,後槽牙都给咬紧了。
宣羽觉得索然无味,眸光一偏,好巧不巧与秦宴探过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她正欲若无其事地移开,秦宴却朝她露出一个浅笑,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意味。
宣羽:“……”
轻咳一声,终是装作未瞧见般,主动出声同颂徵搭起了话:“喂,小徵儿,听见我和你说的没有?”
见颂徵还没有反应,宣羽借啜酒的动作,提起胳膊肘朝她撞去。
虽然宣羽没用多大的劲,但颂徵一整晚都心不在焉的,又猝不及防被她这麽一撞,一点防备都没有,整个人直接朝另一侧倾去。
宣羽很惊讶,快速反应过来後一个转腕揪住了颂徵的衣衫,勉强帮她稳住了身形,避免了一时的狼狈发生。
深吸口气,颂徵嫌弃地拍开宣羽的爪子,又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将抓出的褶皱抚平,没好气道:“你刚说甚了?”
宣羽讪笑了声,借抿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没说甚。”
颂徵狐疑地看了宣羽一眼,抿唇给了她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宣羽视若无睹,还乐呵呵地问:“你观今夜这出戏唱得如何?”
“那关于你墓被盗一事,你有何感想?”颂徵不甘示弱地反击道。
唇角的笑意一僵,宣羽冷哼一声,终是安静了。
两人间的小动作被秦宴尽收眼底,他拧眉摸了摸蓄留的胡髭,小声唤了秦瑾昭一声:“昭儿。”
薄唇微抿,秦瑾昭应道:“父皇。”
秦宴探究地看了眼近乎整晚都在偷看秦瑾昭的颂徵,神色微妙地问:“昭儿认识那位年轻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