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裕笑得温文尔雅,面容俊秀,声音温润:“近日天寒,妹妹还是早些回府,切莫唠嗑太久。”
江漓温声应下:“知晓了,知晓了。”说罢便迫不及待撩起裙摆朝府外停着的马车快步而去。
江裕含笑立于原地,注视着渐渐驶远的马车,眸中笑意尽消,冷声问道:“殿下今日何时回的宫?”
暗卫现出身形,单膝跪地道:“回世子,巳时出的公主府。”
江裕侧过身,意味深长地笑了声,声音冷得能浸出淬冰:“宋铖那边何时出发?”
暗卫如实回道:“不出意外应当是後日。”
“盯紧些。”眼中闪过丝晦暗,江裕擡手在脖颈处比划了下,“必要时不必留情。”
暗卫会意,将头埋得更低了:“属下领命。”
江漓一行进宫还算顺利,一穿过宫门,她神情放松登时放松不少,将手中书册卷了卷道:“先去见二公主。”
“是,郡主。”丫鬟领命,轻撩起帘子让驾车的侍卫先去二公主寝殿。
车轮滚滚转动,不大一会儿便慢慢停了下来。
江漓坐直身子,蹙眉问:“是发生了何事?”
话音刚落,侍卫的声音便透过帘子传了进来:“郡主,陛下寿辰将近,宫中忌喧闹,前面设了卫兵限行。”
“那便走过去罢。”江漓将书册搁下,神色平淡道。
按车程来算,应驶了大半路程,从此处走过去的话,也不算太远。
在丫鬟的搀扶下,江漓踩着踏凳下了马车。
此刻时辰还算早,宫道上除了兵卫便是来往各自忙碌的太监丶宫女。
江漓乐得清闲,一路不紧不慢地走着,似闲逛般,颇有闲情逸致地逛到了二公主的殿门前。
说来找二公主不过是江漓用来应付江裕的一个借口罢了,但现下都走到人殿门口了,若不进去呆会儿,好像又有些说不过去。
权衡一番,江漓深吸口气,视死如归般迈进了装潢气派的大殿门。
二公主秦知微乃宸贵妃所出,与江漓同岁,两人自小一同长大,性子也相差不大,江漓幼时还做过她一段时间的陪读,但及笄後江漓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关系便疏远了些。
是以在听见宫女报江漓郡主来访时,秦知微是很意外的:“她怎的来了?”
“快快请她尽量。”秦知微停下手中的刺绣,吩咐道,“再备些茶水糕点。”
“是,二殿下。”
宫女兵分两路,一路去迎人,一路去准备茶水糕点。
“怎的,今儿个吹的这是什麽风,竟将你吹来本宫这里了?”江漓刚进正殿,便听见了秦知微打趣的声音。
江漓幽幽叹气,径直走到她面前坐下,有气无力回道:“大抵是西北风罢。”
秦知微继续手上的针线活,笑着回嘴:“本宫这里可没甚西北风,你若想喝,便自个儿回靖安王府喝去罢。”
江漓撇撇嘴,用眼风扫了一眼身侧伺候着的宫女。
秦知微会意,擡手让宫女全退了下去。
没了外人,江漓像被人抽了骨头般,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压着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觉得,我哥有点怪怪的。”
秦知微嗔了她一眼,给面子地问:“何处怪怪的?”
“说不上来。”江漓叹口气说,“就感觉,他有点奇怪。”
“兴许是你想多了。”秦知微宽慰道,但还是对这句话留了个心眼。
江漓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但愿罢。”
“我要去见昭姐姐,你可要一道?”
秦知微犹豫一瞬,看了眼天色,还是摇头拒绝了:“不了,你自个去罢。”
末了,又好心提醒了下:“听闻皇姐今日心情不佳,你多保重。”
对于秦瑾昭这位皇姐,秦知微自小便是又敬又怕的。
“行罢。”秦知微不愿去,江漓也不勉强她,起身便准备离开,“那我自个儿去。”
秦知微摆摆手,一副巴不得她快些走的样子。
从殿里出来,江漓加快脚程,用最快的速度达到了秦瑾昭的殿门前。
此时正逢用午膳的时点,江漓也算是赶了个巧。
精致的菜品摆了大半桌,见秦瑾昭动筷,江漓才略显拘束地拿起了碗筷。
秦瑾昭没什麽食欲,只随意吃了点便将筷子搁下。
司琴担心她身体,盛了半碗鸡汤放到她面前:“殿下,再喝些汤罢。”
薄唇紧抿,秦瑾昭用小瓷匙舀起小半勺喂到唇边,鸡汤炖得很鲜,温度也适宜,黄澄澄的,并不油腻,看着很有食欲。
喉咙一动,秦瑾昭正准备咽下去,一股反胃感骤然袭来,迫使她将嘴里鸡汤尽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