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一说,确实是毫无问题。
至少秦瑾昭信了。
信颂徵体温莫名升高是因着缺水,信颂徵耳鳍突然冒出来也是因着缺水。
颂徵身形不稳,赤脚踩到地上,涩声道:“我去後面的汤池呆会儿,锦意你不用等我,早些歇息。”
说完,颂徵连衣衫都顾不上拿,直奔後面的汤池而去。
看似是真的缺水缺得狠了,但只有颂徵知晓,此刻的她到底有多狼狈。
推开玄色木门,颂徵连里衣都未来得及褪去,径直跃进了池中。
水花溅起,颂徵屏气潜入池底,呆了近半刻才冒出脑袋来。
水汽缭绕间,颂徵肌肤白里透红,容光更添丽色,长发尽数被水打湿,缕缕贴合在脸颊上,衬得那柔软的唇瓣殷红润泽。
一声喟叹缓缓湮没进袅袅水雾中,颂徵擡手抹了把脸,纤长睫毛上悬着的水珠落入池中,她抿紧唇瓣,慢慢朝池边走去。
汤池水清澈可见底,氲氲的水雾弥散在四周,让人视线又模糊了些许。
颂徵曲肘趴在池沿,摸了摸自己的耳鳍,一时也说不出到底是何滋味,湛湛蓝眸被水雾浸染,变得朦朦又迷茫。
原来摸耳鳍是这种感觉……
凝聚的水珠沿着曲起的手肘滑下,掉落进了池水中。
像是绵绵春雨,落入平静的湖面,荡漾起层层涟漪。
颂徵在汤池中呆了许久才慢腾腾地走上岸。
无声掐了个诀,颂徵将还在滴水的头发和里衣弄干,又快速将周身围绕着的灵气吸收殆尽,她才带着满身水汽回了前屋。
秦瑾昭早已入睡,阖着双眸长睫微垂,眉目不觉舒展,睡颜恬静如画。
颂徵站在榻边看了一会儿,直到秦瑾昭翻了个身。
颂徵如梦初醒,一时竟看秦瑾昭的睡颜入了迷。
怕秦瑾昭突然醒来,颂徵屏住呼吸,跟剽香窃玉的采花贼般爬上榻,蹑手蹑脚地在最里侧躺下。
好在秦瑾昭并未被惊扰醒。
颂徵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阖眸酝酿睡意。
半梦半醒间,颂徵感觉有一片温热滚进了自己怀里。
温热软乎乎的,抱起来格外舒服,还带着让人上瘾的好闻香气,简直是当之无愧的软香如玉。
脑海中有个模糊的声音告诉颂徵,躺进怀里的人是锦意,女女授受不亲,她不应当这样。
但手总比脑子快上一步,香软如玉滚进怀里那一刻,就紧紧地环了上去,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
翌日,颂徵早秦瑾昭几息醒来。
睁眸便见两人是如此亲密无间姿势,颂徵闭眼又睁眼,终于确认眼前所见并不是梦。
放轻呼吸,颂徵正准备将搭秦瑾昭腰间的手收回来,好装作什麽都没有发生时,秦瑾昭醒了。
颂徵手还悬停在秦瑾昭腰上,对上那双清冷凤眸,她扯出不自然的抹笑,干巴巴道:“早啊,锦意。”
秦瑾昭眨了眨眼,片刻,眸中的迷蒙便被清明所替代。
她凝眸看着颂徵,又有所察觉地朝自己腰迹撇了一眼,眉梢微挑,声音虽沙却漾着丝笑:“早。”
“……”
轻咳一声,颂徵忙将手收回,若无其事地往後退了些,以最快的速度坐了起来。
秦瑾昭好笑地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唇角轻勾:“不再睡会儿?”
这轻飘飘一问,似精准踩中了颂徵的痛脚,她越过秦瑾昭下了榻,捞起衣衫胡乱穿上,强装镇定回道:“睡足了,不睡了。”
秦瑾昭淡淡“哦”了声,不再逗她,撑着身子起身,甚是关切地问:“阿徵,你缺水症状可是经常出现?”
颂徵攥着腰带,垂眸斟酌着措辞:“倒也不是经常出现,嗯,就是你知晓的,我不能离开水太久,需隔一日便去水中呆上一会儿。”
不能离水是真,但间隔日期远没有这般频繁,主要还得看鲛人的修为。
一些修为高的鲛人,甚至可以一年半载不入水。
秦瑾昭了然,又道:“那可需我让人在府中多开几处池子?”
“不必。”颂徵上前一步,郑重其事道,“後屋的汤池足矣。”
“好。”秦瑾昭笑容清浅,声音温润,深邃眉眼间透着几分慵懒倦意,像雨润过的桃花,温柔缠绻,“那便依阿徵的。”
她取过颂徵虚握着的腰带,双臂环过盈盈一握的柳腰,温吞又细致地挽了结。
轻调腰间所缀香囊的位置,秦瑾昭面色如常地将那枚小巧银铃掖到了香囊之後,未让其露出半分後,才满意收回手。
颂徵并未察觉到秦瑾昭的小心思,她站在榻边,脸颊处散落了几缕墨发,怔怔地撞见那双深邃的凤眸里,便失了心神。
她的发-情期该不会真的要来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