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疑是问到了颂徵心坎上,她当即掀开被褥欲要起身,兴致勃勃道:“锦意,我们现在就去?”
秦瑾昭失笑,顺着她的话道:“去,但你先将衣服穿好。”
“好。”颂徵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里衣,赤脚踩下榻,勾着身子去捞一旁放着的衣衫。
秦瑾昭微微蹙眉,先颂徵一步将衣衫拿了过来,语气略微重了些:“阿徵,地上寒气重,你先将鞋袜穿上。”
颂徵应了声,睁着双纯澈无比的蓝眸坐在榻边,一脸乖顺无害。
秦瑾昭无声地叹了口气,擡手轻轻揉了揉颂徵的发顶,为她穿上了衣衫。
但在系腰带时,秦瑾昭顿住了动作。
她送的香囊依旧好好的坠在颂徵腰带上,但在香囊旁边,却多了一枚用绯红色丝线系起来的精巧银铃。
铃铛很小,紧贴着香囊边,近乎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绯绳银铃,秦瑾昭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月上梢那位神秘女子。
十指骤然收紧,秦瑾昭什麽都没有说,亦什麽都没有问,垂眸环过颂徵纤细的腰身,轻轻将腰带系了上去。
做完这些,秦瑾昭打开深色的木质衣橱,眸光打量一圈,拢眉取下件大氅披到了颂徵身上。
又把兜帽给她戴上,秦瑾昭才推开屋门将雪雁唤了进来。
“殿下。”雪雁垂首,毕恭毕敬道。
秦瑾昭神色淡淡,语调微沉:“阿徵可添置有御寒的外袍?”
雪雁被问得一愣,却还是如实回道:“先前备了些,近些日子便未再添置了。”
秦瑾昭撇了眼衣橱方向,不容置喙道:“那便再添些,御寒的用物准备齐全,不必节省。”
“是,殿下。”
颂徵坐一旁安静听着,莫名有些心虚。
衣橱里本是外袍丶披风丶大氅各备有一件,再加上她进京时穿的那件大氅,便是两件。但前些日里,她在同一天内各送了一件披风和大氅出去,瞧着便有些不够用了。
秦瑾昭却不知颂徵心中所想,命雪雁拿了套银月色的男装换上,又简单修饰了番面容,长发仅用一根靛青色发带半束着,面庞清冷绝伦,带着几分雌雄莫辩,腰间暖玉流苏轻晃,周身气质清贵出尘,俨然一副翩翩贵公子模样。
雪雁躬身为秦瑾昭理好衣摆,随後将一把折扇递到了她手中。
凤眼微眯,秦瑾昭随意将折扇别到腰间,擡眸朝颂徵伸出手,她眸光深邃,眼含清浅笑意,声音温润如玉:“走罢,阿徵。”
颂徵一袭暗纹长衫,外披玄色大氅,兜帽半遮住倾世容颜,只露出瘦削精致的下颌,惹人无限遐想。
她同秦瑾昭身量相仿,两位站在一处宛如一对羡煞旁人的绝世璧人。
雪雁另取了件玄色外袍,同早已安排好侍卫及暗中保护的暗卫使了个眼色,默默跟在两人身後。
见秦瑾昭和颂徵出来,府门前侯着的宫女忙将踏凳准备好,将两人扶上了马车。
跟在後面的雪雁脚步迟疑,犹豫自己到底需不需要上马车。
宫女已然将帘子放了下来。
倏然,雪雁被人从身後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她转头,便撞见了办完事情,回来得恰是时候的司琴。
“你不上去?”司琴问得直白。
雪雁踟躇开口:“会不会不太合时宜?”
她没说究竟是她们跟着上去不太合时宜,或者是怕撞见些不合乎时宜的事,亦或者是二者皆有。
司琴没应声,神情有些一言难尽地将她打量一圈,才啓唇道:“殿下不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