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我有锦意
秦瑾昭陪颂徵逛公主府消食去了,雪雁本想跟上去,但被司琴攥住了袖子。
雪雁蹙眉不解问道:“你这是作何?”
司琴无奈叹气,斟酌开口:“你觉着殿下同颂姑娘之间的感情如何?”
雪雁想了想,甚是认真地回道:“颂姑娘生性纯善,为人亲和,又没什麽心机,或许是殿下将她从月上梢带出来的缘故,她对殿下甚是依赖信任。”
“而殿下,似是对颂姑娘过于纵容了……”
平心而论,秦瑾昭如此亲力亲为的对待一个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司琴抱着双臂倚靠在门框边,神情隐晦不明,语重心长道:“那你可还记得,殿下近些年一直在进京之人中寻着什麽人?”
雪雁登时豁然开朗:“你是说,颂姑娘便是殿下要寻的人?”
这些也只是司琴的猜测,她没把话说太死:“极有可能是。”
“总之颂姑娘对殿下很重要。”
末了,司琴又提醒道:“最近朝中不太平,他们不敢动殿下,但保不齐会对颂姑娘出手。”
雪雁点头,神情严肃道:“我知晓了。”
秦瑾昭并没有陪颂徵逛太久,就在司琴的再三催促下回了宫。
马车里,秦瑾昭靠在软塌上,手中攥着本书册翻看。
司琴斟好一杯茶,轻轻搁到秦瑾昭面前。
茶香缓缓溢开,热雾袅袅升起,书页翻动的声音传来,秦瑾昭微微蹙眉,上身向前倾了些。
司琴会意,立刻将一个软垫置到秦瑾昭腰後,贴心问道:“殿下,可要属下替您按按?”
翻页的动作一顿,秦瑾昭用眼风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司琴讪笑一声,兀自转移话题道:“殿下,府内外的暗卫都已经布好了。”
“另大理寺传来消息,中年男人一车队的人皆已认罪,钱财也悉数归还于月上梢。”
秦瑾昭淡淡“嗯”了声,馀光掠见司琴面上的欲言又止,波澜不惊地吹了吹茶上飘出的热气,淡声道:“直说便是。”
“那男人道颂姑娘有些邪乎……”司琴看了眼秦瑾昭的脸色,说得委婉,“若不是想到京中能卖个好价钱,不然他们早在半路上就将颂姑娘给卖了。”
书页被捏出一道道褶皱,秦瑾昭声音冷得能滴出水来:“阿徵懂些功夫,她尚且有自保的能力,但防不住人心。”
‘邪乎’这一词似被这麽轻描淡写的揭过。
司琴深表赞同,踟躇着问:“殿下,你若实在放心不下,不然便将颂姑娘接到宫中?”
秦瑾昭冷笑一声,凤眼中全是嘲讽:“本宫有想过这件事,但届时要防的人可不止那些人了。”
以颂徵的容貌,就算有她护着不会被平昭帝纳入後宫,但保不齐会被宫中妃子嫉恨,再有她那几个荒淫-无度的皇兄和皇弟,无异于是将颂徵带进另一个火堆。
司琴自知失言,忙不叠认错道:“殿下说得是,是属下考虑不周,望殿下恕罪。”
将书册搁到一旁,秦瑾昭眼眸半掩靠在软垫上,瞧不出是何神色。
许久,她才道:“本宫会将阿徵接入宫。但不是现在。”
暮时,夕阳洒在湖面上的光,像是数不清的金针银线,随着盈盈水波晃动着。
在颂徵的认知里,秦瑾昭贯来是说话算话的,不过半天功夫,侍卫就将好几尾龙鲤从宫中带出,小心翼翼放入了翠湖。
颂徵叼着根糖葫芦,一瞬不顺地看着在翠湖中金尾一甩,快速朝湖中央游去的龙鲤。
“咕噜——”颂徵咽唾沫的声音蓦地有些大了。
雪雁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颂徵,欲言又止地喊了声:“颂姑娘……”
雪雁严重怀疑今晨在死在湖里的那尾龙鲤,大抵和颂徵脱不了干系。
“唔~”颂徵咬着半颗糖葫芦,唇角沾染着细碎的糖渣,唇瓣红润异常,蓝眸漾着缕懵懂,甚是茫然道,“雁姑姑,何事?”
雪雁扯出抹牵强的笑:“无事。”
罢了,殿下都未曾说甚,她便更没有立场去说了。
颂徵“哦”了声,抿唇将唇角沾着的糖渣舔去,目光一凝,敏锐捕捉到已然游到湖心亭下的几尾金黄龙鲤。
这才放进去的这几尾龙鲤看着要比之前那几尾肥美鲜活许多。
又站在岸边看了会儿,颂徵拈着吃完的糖葫芦木棍,神情恹恹,掩唇转身道:“雁姑姑,我有些乏了。”
雪雁会意,吩咐丫鬟提前将寝屋後的汤池备好。
在汤池中舒服的泡了半个时辰,颂徵裹上衣袍,赤脚回了寝屋。
颂徵将快要熄灭的烛台置于桌上,昏黄的烛火跳跃,在黑暗中映照出她湛蓝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