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夭夭看见苏温予这边为难了起来,便立刻过来救场。
“大家都坐了一天飞机了,想必也是累了。咱们先去房间里歇一歇,反正时间很多,我们都不着急,有很多时间玩的。”
苏温予点了一下头,大家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苏温予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霍夭夭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她反手关上了门,表情凝重地坐到了苏温予的身边。
“我跟披斯博士联系了,他说只要你这边可以,他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入治疗状态。”
苏温予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叠着自己的衣服。
“但是淇予那边,你还是要尽早跟她说清楚情况。披斯博士说,这次治疗最起码要持续三个月。这不是短时间就能完全根治的。无论这次之後,你是回朝夏还是热夏,每年都需要来这里复查。”
苏温予听到了这里,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我知道了,我会找到机会跟淇予说的。”
第二天一早,苏温予几人在餐厅吃早饭。
“昨天睡得都怎麽样?”苏温予看着苏淇予抻着懒腰走过来问到。
“还行。姐,这里也太安静了吧。我觉得这不像是酒店。你还没跟我说,这里是什麽地方呢!”苏淇予问到。
苏温予吃完了饭,擦了擦嘴,郑重地说到。“这确实不是酒店。这是一家生物研究机构。吃完饭,我和夭夭她们有事情要去和这个机构负责人商量。对不起,淇予,我有事情瞒了你。我们这次来并不只是出来玩的。”
苏淇予闻言并没有意外,她早就猜出来姐姐这次出行的目的不简单。
“我人生地不熟的,跟着大家就好。你不用为了我费心。”苏淇予说到。
吃完饭,披斯博士的助理就来带着苏温予几人前去办公室。苏淇予看着洁白的走廊和玻璃後那些密密麻麻的仪器,不知不觉就紧张了起来。
到了披斯博士的办公室,助理按下了指纹,邀请几个人进去。
披斯博士正端坐在办公桌之後,微笑地看着苏温予。
“久仰大名。这位应该就是苏总吧!”披斯博士虽然长着一副雪北的面孔,可是却能说着一口流利的朝夏话。
“这位想必就是和我联系的霍小姐了。几位风尘仆仆,不知道可还习惯?”
苏温予坐到了披斯博士的对面,笑着说到。“这次前来叨扰,真的是很不好意思。今後这段日子,还要多多麻烦博士。”
“苏总见外了,能够临床研究‘叙前尘’,是我们这麽些年来难得的机会。我先给苏总介绍一下我们的研究成果吧!”披斯博士一挥手,旁边的屏幕就亮了起来。
“早在二十多年前,在雪北与流沙的边界,我们发现了一些中毒的牧民。他们满嘴胡话,行如疯癫。刚开始的时候,我和我的老师以为这是精神错乱的人,便联系了当地的精神病医院。可是检查之後,我们发现这些人的各项指标完全正常。我的老师是研究神经生物学方面的专家,她从未见过这种疾病,也希望能够利用自身所学帮助这些人。”
“在精神病院住了一个星期,我们只能按照已有的经验进行治疗,这些人慢慢地稳定了下来,开始有清醒的时间了。据他们所说,他们是在边境放牧的牧民,被人掳走到了流沙那边,被那些人强行注射了某种针剂後,又给扔回了雪北。”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在边界发现了越来越多得了这种怪病的人。据他们清醒的时候说,他们能够看到这人世间最可怕的事情。可是说起来这最可怕的事情时,每个人的说法又都不尽相同。我们发现那些得了怪病的人,不仅有雪北的牧民,还有流沙人,热夏人,甚至还有朝夏人。其实这也不难解释,二十年前,世界动乱。热夏和雪北深陷内战,流沙又自古就是混乱之地。那些人想趁着混乱做一些不法的事情,正是绝佳的时机。”
“披斯博士。”霍夭夭忍不住打断到,“我想问一下那个‘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麽啊”
“每个人看到的都不相同,大家的反应也都不一样。有些人是哈哈大笑,有些人则是痛哭流涕,有些人害怕的抱头鼠窜,有些人则张开双臂开心迎接。”披斯博士说到,“後来我们才慢慢明白。所谓的‘世间最可怕的事情’,完全在于中毒的人的定义。”
见苏温予几人没有理解,披斯博士解释到。“有些人看到的是从未得到的东西,今生再无希望;有些人看到的是已拥有的却又失去;还有的人看到的是已失去的,在自己面前触手可及,可是终究大梦一场空。”
“这不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霍夭夭说到。
“您说得很对,霍小姐。这就是这种药剂的能力,它可以破坏人的神经,让人处在一个幻想的世界中。它可以让人直面心魔,直面人生那些遗憾。说是心理作用也很对,它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直接的伤害。这也就是为什麽几次检查之後,那些人的指标一切正常。它扎根于你的心里,你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里。”披斯博士解释到。
苏温予听到这里,紧闭嘴唇在思考着,她究竟有什麽遗憾事,可以强大到杀死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