桨儿桨儿看不见
船上也没帆
飘呀飘呀飘向西天”
……
她撑不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感觉妈妈松开了她,她强忍困意把眼睛撑起一条缝。看见妈妈起身往最里侧挪,把弟弟抱在了怀里,和刚刚哄她一样哄着弟弟。
她觉得从前只属于她的爱被弟弟分走了一半,但她并不生气,也不伤心,因为她也爱弟弟。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坐起身,发现地下床垫上躺了一个人。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原来是爸爸。
她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怕吵到意晖睡觉。
出了房门就看见妈妈在厨房竈台做早餐,“妈妈。”
“妹儿起来啦?”沈晓芹看到她睡眼惺忪,看上去有点懵懵的,“来,先刷牙洗脸”
几个月没回来住,牙刷杯子都给她换了新的,一整套的猫和老鼠图案。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认认真真刷牙。
来到折叠桌前吃早餐,吃一口夸一句:“妈妈做的真好吃。”
沈晓芹笑着摸了摸她的脸。
一顿早餐吃完已经到八点半,好在幼儿园上学时间没那麽早,九点半之前到就行。
她跟着妈妈的摩托车一起去到幼儿园,由于时间尚早,只零零星星来了几个家长很早就要上工的小朋友。
她在滑滑梯滑道底端坐着,想起前两天还和乐砚一起在这里玩,她有点想乐砚了。
而乐砚因为老姨昨晚说的话,今天一大早就跑到老姨家。平时都是老伯带着他们三个人走到附近菜市场坐“鸡车”去上学,他以为今天也是这样,没想到来到老姨家,只看见任昕泠在等他。
他有点失落,也有点後悔,他不应该那样对待意汝婷的。
即使自家孙女不在,意瑞斌还是把邻居小孩送到幼儿园去。在这个严重排外的城市,意瑞斌一家真的是少有的对外来客不投以偏见和白眼,甚至在生活上给予帮助的家庭了。
乐砚和任昕泠在九点半卡点到幼儿园,起因是到半路的时候“鸡车”坏了。好在剩下距离不算太远,意瑞斌牵着他们走到了幼儿园。
乐砚进班里就看到意汝婷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头侧一边贴着桌面,一只手玩着橡皮擦。
看着她圆圆的後脑勺,乐砚竟有点不知道怎麽上去跟她说出破冰的第一句话。
最终他还是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本来都忘得差不多了,结果意汝婷看到他还是哼了一声。把头转到了另一边,又把那圆溜溜的後脑勺对着他。
意汝婷这小孩没什麽缺点,真要说的话那就是要麽不记仇,一记起仇来你就别像她轻易原谅。
他小心翼翼的从书包里掏出昨天被他扔在地上的那束花,其实昨天意汝婷跑开之後他就把花捡起来了,还去菜市场铁钉头的蛋糕店和他讨要了一根绑蛋糕的丝带。
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肩膀,感觉到肩膀有点痒痒的,她把头转了过来,看到是他,又大大力用鼻子出气,“哼!”
乐砚把用丝带绑好的花递到她面前,“对不起妹儿,我昨天不应该扔掉你送我的花,这个给你。”
她看了一眼,没忍住“哇”了一声。
接过花,“谢谢乐砚哥哥。”
她就是这样,既记仇,又好哄。
这天放学,他们是一起回家的。乐砚和任昕泠都没回家,而是和她一起来奶奶家。只因为妈妈说晚上回家要买翻沙腰果给她吃,她最喜欢的零嘴就是这个,她想和乐砚和任昕泠分享,便邀请他们一起来。
翻沙腰果只有市区才有得卖,又因为太上火,因此她好久才能吃上一次,难免惦记。
三人蹲在巷子口,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
意汝婷心不在焉,时不时擡起头看一眼大马路,看看妈妈回来了没有。
终于把妈妈等来了,摩托从他们身边驶过,停在院子门口。
她看到妈妈下了摩托车,从後面的“电饭煲”里拿出一个打着结的透明袋装着一个信封袋,看着鼓鼓的。
沈晓芹提着袋子朝他们喊:“快回来。”
三人跑得那叫一个快,意汝婷比他们矮,腿自然也比他们短,跑得没他们快。
沈晓芹把袋子递给任昕泠之後就进屋里了,让他们小孩自己分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