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眠:“……”
心里的那点愧疚被冲得七零八落,顾锦眠忍了忍继续说:“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写死一个又一个我爱的角色,我不会因此就丶就不生你气的。”
“一个又一个?”
“《仙途》里的禹疏顷,《大晟逃亡》中的党漠明,《星球追逐》中的何灭,还有《娱乐至上》的殷漠殊!”
顾锦眠说着说着气又上来了,一个个数着,数到最後有点咬牙啓齿的味道。
这些都是他这两年的的愤慨和眼泪。
他跟自己说不要生气,可一对上他,脾气总是控制不住。
他以为何不尽听了也会有点不开心,可当他擡头看过去时,发现殷漠殊的神色复杂极了。
说不清,但肯定没有生气。
他愣了一下,眼里思绪翻涌,嘴角竟然微微上扬了一点?
顾锦眠迷惑。
“这没法两清,你也可以恨我,我也有生气的权力。”顾锦眠说:“但以後在这个世界我不会找你麻烦。”
两人正好走到两个小区的分叉路口上,顾锦眠觉得他把事情说清了,可以离开了。
“我说我做梦梦到自己生活在一本书里,确实有想逗你的心思。”
殷漠殊说:“也是想提醒你不要跟柏心宇作对,他是主角,这个世界就是围着他转的,怕你跟他作对对你不好,也怕这个世界崩了。”
他很少一下说这麽多话,有一点急切的样子,神奇的又有种耐心的感觉。
顾锦眠不由看向他。
殷漠殊扯着嘴角笑了笑,“你就当我是在维护世界和平好了。”
顾锦眠:“……”
“至于我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套你的现实信息,确实是我不对。”
殷漠殊坦荡地说:“我确实对你好奇,很想了解你。”
他视线扫向顾锦眠,不紧不慢地说:“而且,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觉得在那情景下,算是一种……”
“一种什麽!”顾锦眠一下紧张起来,红着脸打断他,“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他想起那天晚上这句话的情景,殷漠殊调笑他不会是个老男人吧,他反击他不知道老男人的好,还要让他感受一下。
顾锦眠越想脸越热,说好要正式说再见的也没了,匆匆就走向了回家那条路。
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殷漠殊笑了笑,目光幽深地看着他走远,直到他转弯到一个别墅後看不到才离开。
他转身没多久,顾锦眠又从别墅的墙那边探出脑袋看向他,看着他步履平稳地向回走,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顾锦眠想起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见殷漠殊时,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半身落满阳光,半身隐于阴影中,微垂着脖颈盯着自己的腿看。
他都不知道他是怎麽记得这麽清楚的。
当时紧张雀跃,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胸口发闷。
殷漠殊脚步停了一下,顾锦眠忙转过身,站了一会儿继续走。
他回家时,顾历帆已经回来了,见他神思不属地向他的小别墅走,立即喊住他:“等下!”
顾锦眠很听话地停下了,顾历帆走到他身边,擡起他的下巴,皱眉问:“怎麽红了?”
“啊?”顾锦眠回过神,摸了一下脖子。
应该是在茶室时殷漠殊的胳膊顶的。
他这娇气敏感的皮肤就是这样,一有点轻微磕碰就要红,还不容易消。
被二哥这样盯着脖子看,顾锦眠忽然又想到他第二次见殷漠殊。
那次他在顾氏大楼顶楼突袭殷漠殊,被殷漠殊用胳膊卡住脖子按在墙上,他松开之後,也曾这样在他脖子上看了一眼。
好像是在看他脖子有没有伤到。
那也是何不尽第二次见顾锦眠,他笔下的小变态,就有点和对别人的不同了。
那股悲愤劲过去後,很多以前的细节,开始一点点在脑海里冒出来,搅得顾锦眠奇奇怪怪,复杂难言。
他应付了二哥几句就走了。
回到房间後,躺在沙发上还在想,他和何不尽是同时穿过来的,他第一次见殷漠殊,其实就是在见何不尽了。
回想当时殷漠殊看他的眼神,顾锦眠想,当时他看到自己是什麽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