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和□□的双重折磨,叶星想想都觉得人生如戏。
“那个学姐叫王璐璐,她知道了这次这事,一声不吭拿着所谓的监控录像跑去医院找陈辉了。”齐光说。
大概是这事是这新年到现在唯一值得期待的好消息了,齐光话变得很多,一字不落地把王璐璐的话转述给了叶星,甚至还惊叹了一下她外貌和气质的变化。
当然,也并非是严格的一字不落,比如说明明是记忆最深的“熠熠生辉”那句话,就被他刻意隐去了。
直到叶星都踏进了病房两人都还没冷场。
方蓉的目光从电视移到他脸上的时候,被他这段时间从来没出现过的轻松表情小小地惊了一下,随即发现他是在接电话,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叶星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匆匆在电话说了声:“我晚上打给你可以吗?”
“好。”
得到允许後才放心挂了电话,三步作两步走到病床前坐下。
“今天脸色怎麽这麽差?”他擡起手,摸了摸方蓉的额头。
方蓉摇了摇头,直直地看着他,明知故问地开了口:“跟谁打电话这麽开心?”
“以前的同学,”叶星站起来,丝毫没有察觉到方蓉的目光充满了质问,他从桌上提起保温瓶往杯子里倒了些热水,给她递过去,动作行云流水,语气轻快平和,“你见过的,之前他以为我被绑架了,来酒店救我来着。”
方蓉双手抱着水,认真道:“记得,不过那个地方的人也没什麽机会出来发展,你们以後也不会有交际了,这种人脉没必要花时间维持。”
叶星惊讶地擡起了头。
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是如此怪异,毕竟这种“势力”的理念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十几年的家庭教育中。
虽然说不该抱有期待,但是不得不承认,因为叶星晚上会给自己打电话,齐光一天都过得十分顺心。
晚自习下课铃刚一打,他书包都还没来得及收拾手机就震了起来。
还挺急。
他脸上难掩笑意,拿起手机没看名字直接接了起来。
“放学了?先别回家,来店里一趟。”电话那头传来许哥的声音。
齐光的满心期待像个气球般被许哥的声音刺破。
“店里出事了吗?”
“出大事了。”许哥煞有介事地说。
齐光听他口气就知道这家夥在演,不过他这麽有兴致的样子也算是久违了。
这时齐光才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白哥回来了?!”
“嗯呐,”许哥的喜悦劲儿彻底绷不住了,“下午就去接了,让他去我家休息呢,等你放学叫他过来露个面!”
“许哥,我看你都激动地语无伦次了!”齐光把课桌上的书本迅速扫进书包,拉上拉链甩在了肩上,“还露个面?是産後首次露面怎麽着?还是大明星过来赏个脸?少看点娱乐新闻吧!”
到1984的时候,明显感觉生意不如以前了,这个点正应该是三轮车都以能在门口排上队为荣的时候,宛如出租车司机眼中满是油水的机场。
而现在,别说三轮车了,三三两两的摩托车在门口都略显多馀。
不过门口搭着的临时餐桌倒是挺怀旧的,一如这里曾经繁荣时那样,连餐桌上冒着热气的烤串都有几分似曾相识。
许哥看他下了车,朝他挥了挥手,手上的油渍在路灯下格外惹眼。
旁边坐着的白树,似乎比以前更白了,只是少了些往日的生气,他坐在许哥身边,整个人都罩在许哥宽大的黑色羽绒服里,似乎只要再把帽子一盖,就可以成功隐没在夜色深处。
齐光有些激动,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多到这个时间的都不够计量和承载,多到他以为生活没有什麽值得期待了,但看到白树坐在那里的时候,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这个人还是鲜活地存在在自己眼前,所以,这些乱七八糟事情,可以一起付之一炬吗?
但是,不可以的,就算掩住眼耳口鼻,对命运撒泼耍赖,也不能趁机把所有糟糕的生活都一并退货,重新来过。
一切都可以很好,但自己和叶星,是真真正正分手了。
“怎麽在这里喝酒,不冷吗?”齐光在他俩的对面坐下,语气轻松到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白树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不用想都知道,这人这一天已经被太多人大惊小怪或者嘘寒问暖地关心过,虽然教养和礼貌不允许他不耐烦,但是换作谁,也不愿反复提这段日子的黑暗时光。
齐光这宛如中午才一起吃过饭的熟络口气,让他十分满意。
许哥也没对他的行为和言语有任何异议,:“啤酒是热的,烧烤是热的,就连心都是滚烫的呢这位朋友。”
齐光看了他一眼,後者喜出望外,满脸春光,熠熠生辉。
算了,鉴于“熠熠生辉”这四个字在自己的字典里已经可以申请专利了,就先不用于形容别人。
总之,之前那段时间的许哥充其量只能算个傀儡,今天的许哥终于被注入了灵魂。
齐光朝着他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拿了一串韭菜扔进他的盘子里:“这位朋友,建议给您滚烫的肾也补充下营养。”
白树这才有了些生动的表情,他几乎是忍无可忍地笑出了声:“齐光,你这孩子书都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