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麽莫名奇妙被对方拉了起来……
这人怎麽不按剧本走?
这样还怎麽继续吵??
叶星站稳後拍了拍衣服,脚踝上传来的疼痛十分尖锐,大概率是流血了,但他现在实在不想蹲下去检查这点小伤。
他站直,逻辑十分清晰地分析情况与对面的人争辩:“错了!首先,是我跟你一起摔的,然後,你还另外害我摔了!”
对方听着这小学生对骂的口气,先是一愣,下一秒笑了,“你这身板压着我摔下来,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下谁比较严重再根据伤势打一架?”
“二十!结完车费再打,别耽误我拉客!”三轮车师傅的大嗓门喊到,没功夫看这俩小朋友的热闹,“现金还是微信?”
这年头谁还用现金。
叶星没理会滑板男,从三轮车上提下箱子,跟三轮车师傅说:“微信。”
“二维码在那,自己扫!”三轮车师傅伸手往後指了指。
叶星伸手进口袋掏手机,摸了一圈没摸到,扯出来一看,是空的,手机呢?!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後的滑板男。
後者正取下鸭舌帽拍灰。眼睛挺大的,眼尾有点微微向下,光看上半张脸,属于乖学生的长相,但是——
嘴巴应该是天生的有点往上翘,看起来不卑不亢,甚至有点拽。
对方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擡起头十分不客气地迎着叶星的目光看回去。
这突然杀过来的目光让叶星措手不及,突然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手机……”
“我没拿!”滑板男将帽子带好,然後目光转移到了地上的某一处,擡了擡下巴。
叶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地上躺着的正是自己的手机。
丢不丢人?
叶星连“谢谢”都没说,只想赶紧结束当下的局面,假装很急地走过去捡起手机检查有没有地方摔坏。
靠!
居然磕了印!
算了算了,又不是姑娘家家的,磕就磕了,看起来爷们。
叶星叹了口气,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按了下锁屏键,没亮。
又按了两下,还是没亮??
居然没电了!
这特麽都是什麽事,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
他有些崩溃地捶了捶脑袋。
路灯下的另一个少年看着叶星一会儿喜一会儿怒的表情,忍住没有笑出声来,弯腰捡起自己的滑板,在微弱的路灯下翻来覆去仔细检查。
叶星把手机放进兜里,尴尬地跟三轮车师傅说:“现金吧。”
他没有随身带钱包的习惯,平时就一部手机和一串钥匙努力践行极简主义,再多点东西就需要背包了,但是这种娘了吧唧背着包出门的行为他无法接受。
他摸完裤子口袋再摸上衣的口袋,只摸出几个钢镚儿,很明显不够,但叶星还是一边在心里跪求奇迹一边坚持在路灯下一个个认真数着。
1丶2丶3丶4……
数到12的时候,他尴尬地擡起了头。
“钱不够?”三轮车师傅很明显已经没有了耐心,嗓门更大了,“钱不够学别人坐什麽三轮!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公交车吗?”
叶星在一层又覆盖一层的尴尬中终于找到一个契机被点燃了,他把硬币往口袋里一揣,开始摸索行李箱的侧包。
“不欠着您!!把电话留着,回头本金和利息一块儿给您送过去!”叶星一边掏纸和笔一边小声骂着,“你大爷的!”
三轮车师傅瞪大了眼睛正要说话,突然传来一声钱入账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循声转过头,刚刚在旁一直没吭声的滑板男已经把自己身上收拾体面了,他左手抱着滑板,右手举着手机对三轮车师傅说:“二十是吧,您查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