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应着:“嗯。”
他这淡定的样子,简直气得她想把当时自己极其乐见的那张结婚证找出来撕掉,可仔细一想这好像改变不了什麽事情。
“你和你姐,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她有些无奈,深呼一口气平复着情绪,“妈给你一个忠告,爱不会建立在欺骗上,桑芜这个孩子我的确也很喜欢,如果你不想後悔莫及,该说清楚就早说清楚。”
“既然喜欢人家,就要给别人尊重,怎麽可以越过人家父母就……你知道这叫什麽吗?这叫私定终身,你爷爷丶你爸爸可能都要被你气活了!”
林颐景走前都还在谴责他这种妄求先上车後补票的行为,顺便将家训跟他念叨了一个遍。
但终归没有像祝蔓芝一样,再罚他一次。
膏药冰凉的触感落在那些连成片的红点上时,他突然冷笑一声。
他该怎麽说实话呢?
有的人心里怕不是早就盼着找到个借口离婚了。
走出房间去寻桑芜时,他心中还无限庆幸,还好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并没有特别明显的过敏现象。
不然自己可是百口莫辩。
瑞海的的气温比宁港要高一些,但入夜了还是很凉,桑芜坐久了觉得有点冷的时候,看见窗内有人影,虽不知道是谁,但不想交际的她就只能在露台踱步增热了。
来瑞海後,她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她不认为仲司砚现在的种种行为只是对待一个合作者。
从安抚不安的自己,到要求仲司茗道歉,再到今天当着那麽多长辈亲戚的面为自己出头。
她也不认为自己在饭桌上被边缘化,或者被不相熟的人挖苦两句是什麽要命的大事。
但他好像真的比自己还要在意。
她擡手抚了抚额间,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仿佛就还烫印在这里。
她简直觉得自己现在变成了一团遭乱的毛线团。
百思不得其解时,她拨给了吴筱念,毕竟她现在算有经验吧。
她跟对方扯了很久有的没的,都没直接进入话题,还是吴筱念敏锐地觉察有什麽猫腻,对她说:“有话直说,别兜兜绕绕,什麽事情能让你这麽纠结啊!”
“……”她思忖着用词,决定将用她和周泽举例:“师姐啊,你是怎麽确认自己喜欢周泽的啊?”
“你怎麽突然这麽问啊?”她没有直面问题。
桑芜也不上当,“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行吧。”
又被拿捏住了,谁叫她好奇呢。
吴筱念仔细思考了一下才说:“脸红?和心跳吧。”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久到仿佛一阵风来就吹着时间燃烧的声音,她才继续说:“不是那种因为出糗而感到的脸热,而是他的言行举止,就能让你脸红心跳。”
“简单到,可能只是因为他叫了你的名字。”
吴筱念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她继续说些什麽,便出言催促:“轮到你讲了,别想赖账!”
桑芜的语气突然变得郑重:“师姐,我先去确定一下好吗?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
她在吴筱念无奈的首肯中,挂断了电话。转过身双手撑在栏杆上,目光正好落在楼下门前的道路上,借着那明黄的光亮,她竟然看到了仲司砚的前未婚妻!
那人依然光鲜亮丽,一席修身长裙缓缓摇曳,简约纯净的毛草外套衬得她整个人明艳又大方。
不得不感叹,豪门大户选的对象就是不一样,气质模样都没得说。
只是可惜自己可能还要继续在这里吹冷风了,她可不想进去和人家撞个正着,况且这事儿的确应该仲司砚自己去解决。
正平复好心情,想要听音乐放松一下的时候,有不速之客自己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