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儿你来了。”贾母红着眼睛叫了一声。
“老太太!”贾敬规矩给贾母行了一礼。
“事情你都知道了是不是,老大那里已经查出当年张氏和瑚儿去世的真相。”贾母也没拐弯抹角,直接直奔主题。
贾敬点了点头,道:“已经说过了,到时候请族老过来审判,如此毒妇,不配为我贾家妇,定是要逐出族谱,休回王家,看赦弟的想法要不要报官。”
贾母的眼泪一下落了下来,道:“如若这事儿公之于衆,那珠儿和元春如何自处呢?珠儿如今在朝为官,他的前途如何,还有元春,她嫁去了北静王府,没有儿子傍身,本就艰难,再有这样的一个母亲,结局如何?”
想到贾珠和元春,贾敬迟疑了起来,这两个都是好孩子,一旦有这样的母亲,便是跟随一身的污点。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为母不公,太过偏心,为了两个孩子,敬儿,你去和老大商量商量,可否让王氏病逝,莫要让两个孩子前途不顺,我老婆子愿意以死谢罪,亲自去地下给列祖列宗丶给张氏,给瑚儿赔罪。”贾母说着就要起床给贾敬跪下。
“老祖宗,您这又是何必,这事儿与您何干?您还是好好养着身体,赦弟也会好好奉养您,您就别操心了。”贾敬连忙把贾母扶了起来,劝道。
贾母摇了摇头,只有她才知道她的罪孽,是她太偏心了,都是她的错。
“敬儿,就当是老祖宗求你,你看在珠儿和元春的份上,别这麽做。”贾母恳求道。
“这事儿怕是不行,这麽多年过去了,赦弟查明真相并不容易。”贾敬拒绝,杀妻之仇,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这麽多年过去,想要查明可想而知是花费了多少精力,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证据,他如何会收手,“而且这事儿也不是赦弟的过错,恨只恨,王氏做下的孽最後报应在她的孩子身上。”
“敬儿,珠儿和元春是无辜的。”贾母拉着贾敬的手悲戚道。
“老祖宗还是莫要再管了,好好修养身体最重要。”说完,贾敬挣脱了贾母的手,离开了梨香园。
见贾敬也走了,贾母彻底绝望了,眼泪婆娑,一口血猛的吐了出来。
鸳鸯进来时就看到贾母吐血的模样,她惊呆了,连忙上前扶住贾母,“老太太,您没事儿吧?”
贾母再撑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鸳鸯见状大声道:“快来人呀,老祖宗吐血了。”
桑梓来到梨香园守着,贾赦并没有来,贾赦现在心中对贾母有芥蒂,他很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中贾母充当的什麽角色,他此时并不想见贾母。
“大哥呢?怎麽没来?母亲都病了。”贾政不满的四处看了看,并未见到贾赦的身影。
桑梓道:“老爷公务繁忙,来这里也帮不上什麽忙。”
“那也可以在这里守着,老太太醒来没看到他,不知道有多寒心。”贾政不服道。
“被辜负的人才会寒心,我们家老爷对老太太如此孝顺,老太太为何会对我们家老爷寒心呢?二老爷对吧。”
贾政气急,一旁的王氏拉了拉贾政的衣服,他们什麽时候在大房这里讨到好处,此时和桑氏争口舌之辩并没有什麽意义,等老太太醒来再找老太太告状最好了。
贾政闭了嘴,只专心的等太医医治的结果。
很快太医站了起来,道:“老太太是气急攻心再加上悲伤过度,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情绪波动太过,所以才会吐血,日後可不能再让老太太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否则,怕是。。。。。。”
听太医这麽说,贾政皱着眉头道:“府上发生什麽事儿了吗?老太太为何会情绪波动?”
桑梓垂下眼睛,知道贾母会这样,肯定是因为今日的事情,只是,他们查了这麽久,肯定不会再退让,这仇,他们肯定是要报的。
“多谢太医,请问老太太什麽时候能醒来?”桑梓问道。
“下官现在去开药,大概过上两个时辰就能醒了。”太医道。
“多谢!”桑梓道谢,让管事领着太医去开药了。
贾母没醒,桑梓和贾政夫妻一直都在梨香园等着,贾母喝了药,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贾母醒过来之後,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未看到贾赦的身影,她的严重露出了悲伤和绝望。
“老大呢?”贾母开口问道。
“老爷在忙公务,让我过来替老太太侍疾,老太太现在感觉怎麽样了?”桑梓问道。
还不等贾母说话,一旁的贾政就炸了,骂道:“老太太都这样了,老大还管他那破公务,怎麽,老太太不比他的差事重要?”
“老二,不许这麽说你大哥,你大哥也不是故意的。”贾母呵斥贾政。
“母亲,本来就是老大不好,您是他母亲,如今生病,他理应在身边侍疾。”贾政道。
“老二,愈发没规矩了,老大是你亲哥哥,你得尊敬他,怎可说他的不是,如今我们府都是你大哥支撑起来的,当然是他的事情更重要些。”贾母道。
贾政听贾母之言,眉头皱了起来,道:“老太太,你病糊涂了?”
贾母苦笑,她哪里是病糊涂了,以前她生病,老大都急忙在身边侍疾,此次却没有来,怕是对她有了芥蒂,张氏和瑚儿的死,是她做的孽,她这个母亲对不起他,可是她当时糊涂又没有了办法,只想着护着老二一家,老大如今怪她是应该的。
桑梓看着贾母,心道:“这还是第一次老太太替自家夫君说话,不怪贾政觉得老太太病得糊涂了,只是,因为张氏和瑚儿的死换来的一丝偏袒,这一丝偏袒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