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眉头皱了起来,北静王世子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对象,王妃心情也温和,和自家的关系也不错,元春嫁过去了,王妃应该也不会欺负元春,可缺点也有不少,北静王世子继承爵位後,必定会求娶侧妃,就要求元春必须有容忍之量来。
“这事儿我这个老婆子还真的不好做主。”贾母道。
桑梓也觉得这事儿不好做主,北静王府对家族的助力会很大,但是对嫁过去的姑娘来说,并不是什麽特别好的人家。
贾母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事儿容我这个老婆子再想想。”
桑梓点头,这事儿确实要好好想想。
其实北静王妃更看好的是贾瑜,只是贾瑜年纪有些小,不及元春年纪合适,虽然北静王妃表示可以等,但是桑梓拒绝了,他们家已经不需要牺牲贾瑜的幸福了,而且他们家太盛,对他们家来说并不好,鲜花着锦丶烈火烹油,最怕就是引来那上面的人的猜忌。
元春的话就不同了,老太太去世後,大房和二房必定分家,二房的官职低,贾珠也才刚入朝堂,上面那二位也不会说什麽。
北静王府求娶元春的事情,桑梓也当着大家的面说了,贾母将贾政和王氏叫来,询问他们两个的意见。
才刚一询问,王氏就表现出了浓烈的想让元春快些嫁过去的意愿。
王氏实在是不明白,这麽好的机会,老太太还犹豫什麽,北静王府就只有世子一个孩子,日後的家産都是世子的,没有人来分,而且北静王府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只要元春生下儿子,儿子也就是未来的王爷。
元春成了王妃,那他们二房就起来了,不会一直被大房给压制着。
见王氏迫不及待见元春嫁过去的墨阳,贾母有些生气,道:“嫁过去是好,那也是对你们,那元春呢?王府可不比我们家,规矩大,而且北静王也不可能只有一个正妃,日後必定是要娶侧妃的,元春可受得?如若给元春找家室低一些的,看着我们荣国府的权势,那个男人就不敢欺负元春,纳其他的女子。”
“可是女人被家族富养,本就是要为家族牺牲,我们荣国府养了元春这麽久,也是元春报答的时候了,不过就是会娶侧妃,元春只要有容人之量,必定能好好过。”
贾母要被王氏给气笑了,不知道是谁因为嫉妒对周姨娘下手,又不知道是谁,因为贾政宠幸赵姨娘而整天摔杯子生气。
贾母懒得和王氏多花,转头询问贾政道:“政儿,你怎麽看?”
“全凭老太太安排,其实珠儿现在念书不错,也考中了举人,日後在朝堂必定大有作为。”贾政道。
贾母满意的点头,总算是在这个儿子口中听到了一句正常话。
“太太,您不会真的放弃这麽好的机会吧?那可是北静王府。”王氏急了,道。
“正因为是北静王府,才要深思熟虑,北静王府可不是其他的地方,元春被欺负了,珠儿都不好给撑腰。”
贾母被北静王妃突然说的求娶弄得有些心焦,这事儿不知道怎麽被元春知道了,元春主动找了贾母。
“祖母,听说家中给我议亲了?”元春红着脸,但是很认真道。
贾母拉着元春坐下,道:“你年岁也不小了,也该议亲了。”
“听说北静王妃想孙女嫁过去?”元春的脸更红了。
“又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贾母有些不高兴。
元春没说话。
贾母一想,就立刻知道是谁在元春面前说的了,她身边的人嘴巴都很紧,大房肯定也不会说这事儿,会在元春面前嚼舌根的也就只有王氏了。“你母亲说的吧。”
元春点头默认。
贾母无奈叹气道:“你母亲呀!”
“老祖宗,母亲说你因为我的婚事犹豫,可是我想嫁去北静王府。”元春鼓起勇气道。
贾母的眉头皱了起来,“元春,你糊涂了呀,北静王府虽然权势富贵,可是并不是什麽好去处,北静王府如今就只有世子一个孩子,你嫁过去後,为了北静王府的子嗣,必定是要同意娶侧妃的,到时候女人一多,你的日子未必好过,还不如找一户门户低些的,你父兄也能庇佑你,又或者嫁去史家,看在老祖宗的份上,他们也会善待你。”
听见贾母如此为自己考虑,元春感动的眼睛都红了。
“老祖宗,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孙女还是想嫁去北静王府。”
贾母看着元春,等着她的下文。
“元春嫁去北静王府便能给与兄弟们支持,宝玉成亲的时候,女方的家室可以挑更好一些的。”
“元春,你的兄弟们不需要你如此为他们牺牲,他们是男人,有手有脚的,他们自然会再朝堂上自己奋进,你何苦将自己搭进去。”贾母心疼道。
“可是元春也是有私心的,元春自幼得祖母栽培,长大後又跟着大伯母学习管家,学了一身的本事,元春是国公爷的孙女,平时接触的人家都是顶顶富贵的,相交的姐妹也是各家最优秀的女郎,元春习得这麽多,难不成就白白浪费了吗?”
贾母沉默了,确实,她培养元春便是往世家大族主母的要求上培养的。
“元春也有些不甘心,嫁去北静王府虽然日後会有其他的女人同享夫君,可是元春的孩子便是世子,日後是能继承爵位的,父亲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袭爵吧,孙女的孩子就没有这样的烦恼。”
贾母仔细打量着元春的模样,她的眼睛里并没有什麽挣扎,贾母认真的问道:“元春是认真的,不悔?”
“元春不悔!”元春坚定道。
贾母叹了口气,将元春抱在怀中,“我的儿,你让祖母怎麽办?”
“祖母,你就应了我吧,元春真的不悔!”
原本还在犹豫的贾母被元春这麽一说,便不再犹豫,让桑梓应了北静王妃。
对于这个决定,桑梓觉得意外又不觉得意外。
“夫人,你要不要再去劝劝?”贾赦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紧锁。
“没用的,老太太那里传来消息,这事儿元春那丫头也是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