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侯怎麽突然问起这个了?”王子胜有些奇怪。
“是家里的事情,我查金陵祖産的账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那些提供给族人的钱财他们是一点正事儿都不干,连族学都没有设置,这麽多年,贾家一个像样的人才都没有培养出来,还真是让人头痛。”贾赦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宁荣二府都在京城,对这里的管辖鞭长莫及,全靠这些人自觉,他们拿到公中的钱财,自然都想着先填饱自己的荷包,哪里想得那样长远。”
“总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才是。”贾赦想着,突然就来了主意。
三人一边欣赏河上的夜景,一边喝酒,就在这时候,隔壁的花船传来了动静。
“没银子还来看我们家牡丹姑娘,公子,你把我们这里当什麽了?”老鸨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贾赦听着外头的动静,“这是发生了什麽?”
“这是常事儿了,经常有些读书人,兜里没多少银子,还跑来花船找乐子,最後又没钱结账,他们呀,总觉得自己的才学一流,他们用自己的才学就能让这些姑娘另眼相待,真是话本子看多了,这里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向钱看。”王子胜道。
“哈哈哈!柳兄呀,没有银子就别来嘛,你看看你,还是我们学院的第一,如今来玩姑娘都不给银子的,啧啧啧,真是给先生丢人呀。”
“长陵,你……”
“柳青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虽然才华不错,但是来花船也是要带银子的。”这时候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啧啧啧!听说柳兄家中只有一个眼瞎的母亲,柳兄来这种地方你那眼瞎的母亲知道吗?也不知道她要绣多少手帕才能挣得你来花船的花销。”
“不过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如若你从我□□爬过去,这银子我便给你垫付了如何?”
听到这里,贾赦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後走了出去,开口对着旁边的花船大声道:“这公子欠多少银子,我替他给了。”
王子胜对着薛鹏使了使眼色,“表示善良吧。”
薛鹏轻轻点了点头回应。
花船里的人听到了贾赦的声音,走了出来,来到了夹板上。
“这位兄台,你确定要出头?”那个让人□□爬过的男人开口了。
“看这位公子应该也是读书人吧,不知道名声对读书人的重要吗?今日他受你胯下之辱,他日这事情传出去,他的前途无望,你们是有什麽样的深仇大恨,要毁一个人的前途?”贾赦不齿道。
那个叫柳青恒的男人眼睛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
“哼,这与你无关,兄台,有些不该你管的事情,你可莫要插手。”男人倨傲道。
贾赦冷笑,他长这麽大,还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我就是插手了又能如何?”
这时候王子胜和薛鹏从棚子里走了出来,站在贾赦身後。
男子没有认出王子胜,但是认出了薛鹏,男子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轻蔑,“原来是商人,没想到商人如今混得这样惨了,连个姑娘也不请,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
薛鹏很显然也认出了眼前的男子,在贾赦身边提醒道:“是知府家的公子。”
听薛鹏介绍他的身份,男子的胸膛挺了起来。
贾赦冷笑,“知府家的公子,我还是第一次经历有人问我他父亲是谁,是想和我比爹了?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
王子胜噗呲一声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比爹比到恩侯头上了,薛鹏没有王子胜这样露骨,不过嘴角也微微上扬。
男子见贾赦这样的态度,有些狐疑。
“阿吉,把银子给那老鸨,再送那公子回去。”贾赦吩咐道。
“遵命!”阿吉一个飞身,直接从这条船跳到了那条船。
王子胜看着阿吉的身手,眼睛都亮了。
事情交给阿吉去办了,贾赦他们三个又回到船舱继续喝酒。
“恩侯,你还真是心善。”王子胜笑道。
“到底是读书人,听着对话间,他的学问还不错,贫寒人家供出一个这样的学生不容易,就这样被毁了实在可惜,顺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说不定也能结下一个善缘。”
贾赦想着自家祖母提醒他的话,遇到了读书人,如若是顺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他们是最有机会考中进士的,一旦他们考中进士,当了官,总有一个善缘在,万一以後出了什麽事儿,他们说不定就会因为这个善缘搭救自己一把,当然,也会有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但是,你帮助的十个人中有一个肯出手,就不算是白帮助。
“还是恩侯想得开。”王子胜笑道。
阿吉拿着贾赦的荷包询问老鸨,“这公子欠了多少银子。”
“三十两。”老鸨笑眯眯道。
阿吉拿出三十两递给老鸨,“麻烦把我们送去河边吧。”
老鸨收过钱更加高兴了,她笑着围着阿吉,“你们家主子看着有些陌生,妈妈我在秦淮河上做了这麽多年,只要见过一面就不会忘记,但是确实对这位公子没印象。”
知府公子也竖起了耳朵,注意了起来。
“我们家爷是荣国公世子。”阿吉扫了一旁站着的知府公子,冷哼了一声,如若不是自家爷还在守孝,如今应该继承爵位,成侯爷了。
老鸨愣了愣,而知府公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