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析
冼秋一睁开眼打量着周围,他不知睡了多久,浑身僵硬,只有手指在他强烈的欲念下动了动。
医院,冼秋一再熟悉不过,他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再度失声。
桐山的冬日是很少会有阳光,但这几天竟然都是个大晴天。
阳光洒在冼秋一的床前,烘得他全身暖暖的。
无数细小的粉尘在光下舞动,冼秋一呆呆地望着。
病房门从外被打开,冼秋一只把眼睛往那边移了一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醒了?”林梓萧走了过来,他身上并不清爽,反而是为疲倦所累,他按了接通总控室的传呼机,又问冼秋一,“想喝水嘛?”
若无其事,没个解释,自顾自地,唱着属于自己的独角戏。
冼秋一眼睛一闪一闪地,林梓萧的讨好也好,他很受用。
此刻,冼秋一内心揪成一团,他不知道该怎麽面对林梓萧,所有的话在这一刻都是苍白无力的,只好又把半边脸都埋进被子里。
“别不理人,”林梓萧把人从被子里刨了出来,他说,“水必须得喝,赌气归赌气,别分手。”
冼秋一没生气,他半路上就知道林梓萧有自己的事要干,人是不可能在一个沟里翻两船的,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就提分手,那得不偿失,後悔终生的一定会是冼秋一。
林梓萧做事体贴周到,倒的水不冷不热,捧在手心里,刚好能暖手。
一抹靓丽却深沉的红色,像是一轮红日,刺进冼秋一的眼睛。
冼秋一不明白,这算是定情信物嘛?还是什麽认尸神器?毕竟红色那麽亮眼,一眼就能看到。
林梓萧并不是个吝啬的人,他在看到满意的东西,都会买下来送给冼秋一,无论大小贵重。
但这般特别的礼物,冼秋一是第一次收到。
理智告诉冼秋一林梓萧那麽做,一定是有苦衷,他应该耐下心来听他的解释。
但是他的大脑神经,不受控制。
所有的所有,相处以来的细枝末节,都成为了冼秋一指控的证据。
拒绝亲吻的第十八次,有四晚没有相拥而眠,嗯,还有,说了三遍的草莓冰淇淋也没有吃到,说了不准喝酒,他不仅喝了,还喝了很多,亲上来时,都是酒味,臭死了……
回忆如潮水般,要将他吞没,无理取闹又怎麽呢?他现在是个病人,又没要天上的星星,怎麽不可以了呢?
冼秋一嘴角上扬,隐在杯子後,他抿着杯沿,慢慢地喝水。温暖的水流熨烫着冼秋一的身体,他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
这病床躺着的可是位大人物,他的生死关乎着整个医院的饭碗。火急火燎走进来的,无一不是这个医院的顶级专家。
“只要醒来就没什麽大碍,要保持心情愉悦,别把情绪憋在心里,”说话的这位老先生是这里面资历最深的,“开不了口,是因为受了刺激,过一段时间,等心情舒畅了自然就好了。”
林梓萧听着,他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冼秋一,但是这个时候不抛弃颜面,不负荆请罪,不死皮赖脸地缠着,以後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在跟冼秋一在一起之前,就在幻想着,重逢後,把人牢牢地拴在身边,谁也不给看。
他自跟冼秋一在一起之後,就没想过,除了白头偕老以後埋在一起之外的结局。
冼秋一对自己不能说话这件事,并不是太在意,他伸出手示意林梓萧给他手机。
林梓萧殷勤地递了过去。
手机壁纸林梓萧很久都没换了,还是刚在一起时拍的那张照片,他趴在床上,头发毛躁,一只眼漏了出来,却睡眼惺忪。
冼秋一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张照片。这张照片没拍出他十分之一的帅气,他曾态度强硬地让其换过,但都会被亲懵,然後打哈哈拒绝了。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这一次,冼秋一可不会轻易地原谅他!
他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进入他们两人的聊天框,打字问:“冼河山呢?”
冼秋一会昏过去,身体已到极限是一部分,受到他哥的刺激也是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