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螳螂还是黄雀?
冼秋一睁开眼,屋内空荡。
身侧被褥凌乱,有人待过的痕迹,但已经没了人的温度。
在他睡过去的那段时间里,林梓萧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
“看你恢复不错。”贺北雁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大个箱子,“按黄金比例调的安神香,竟然没Alpha的信息素管用,很少见。”
这个时间点贺北雁很少来,冼秋一刚从床上起来,还没咋收拾。
昨晚闹腾了半宿,冼秋一现在这状态绝不适合见人,头发乱糟糟的一团,衣服也皱巴巴的。
冼秋一问出了他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林梓萧呢?”
贺北雁回道:“另一个房间,你这麽离不得?”
这是在揶揄冼秋一黏人,对于一般的上位者来说,这话就是在打他们的脸,但是对于唯林梓萧主义者而言,这不就是对他们恋人关系最好的认可吗?
“是啊,所以把我们关一起,还可以省水电费。”冼秋一踩着贺北雁的鼻子就下了台阶,“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把我们分开关押,不就是在棒打鸳鸯吗?”
真是A说A有理。
“死了一起埋,还可以黄泉路上做个伴,是吧”
贺北雁说这话并没有带杀气,更像是吓唬小朋友的玩笑话,怎麽做个坏人还给他们留有了一丝情面?如果他是这个实验的负责人,他在对待实验体时,他会怎样做?
在做这个思考时,就该抛弃人道主义,因为没有人会在对方有人权的情况下,对其进行囚禁语监视。
冼秋一这几天被针扎烦了,现在看到针,他就害怕:“你又给我打什麽针?”
贺北雁眉头也不皱地回道;“抽血。”
“行行行,你把我抽成干尸了就得劲了呗。”
冼秋一这几天说几句呛他的话是常有的事,贺北雁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但今天的他竟然破天荒的说了一句:“谨言慎行点还是挺好的。”
“贺博士呀,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来可是会有血光之灾,你才该谨言慎行,”冼秋一当然不会看面相,但他敢胡编乱造,他在看到贺北雁厚重的黑眼圈和极差的皮肤状态後竟敢口出狂言。
冼秋一尖叫着出声:“疼疼疼。”
贺北雁手段老套,在下针时加重力道,作为惩罚。
他拔针的时候,身体往冼秋一这个方向倾斜。原本在衣领下压得很好的项链在动作间掉了出来。
冼秋一瞳孔倏忽间睁得老大,他心剧烈地跳动着,脑子在顷刻间短路。
不,不可能。
冼秋一伸出手,抓住那项链。
那项链出自世界一流设计师之手,造型独特且具有辨识度,当时全球仅有一件,被冼程买来送给了他的情妇。
冼秋一之所以会对项链印象深刻,也是凑巧。他在短短三天时间内,就见到了那项链两次。一次是在那小孩的脖子,一次是在他伯父的账单上看到的交易记录。
这项链有些念头,但看着还是很新,可见主人把他爱护得很好。
冼秋一眼神阴鸷,像是要通过这项链把这人看穿。
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冼秋一是有实证的,爷爷去警署签字这事可没瞒着任何人,从冼霆踏出家门上车的那一刻,冼秋一就知道那辆车将要开到何处。
但如果从一开始那份报告单就是假的呢?黑市的人无孔不入,蚕食进警署,篡改一份报告单也是够的。想到这,冼秋一一身恶寒。
首饰品是可以卖的,更何况是孤品。这项链要是上了拍卖会,那价格一定炒得很高。冼秋一并不怎麽关注这个行业,但这并不代表冼家下的情报网不知情。如果这个项链真的在市面上流通过,那冼霆一定早就出手了。
如果贺北雁真的跟冼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他接近冼河山是为了什麽?是对冼家的报复吗?
冼秋一说话时声音都在抖:“贺北雁,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在我们都很小的时候,在我对你充满恶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