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他好脸色
打着工作的名义,冼秋一三天两头地往国际药联跑。
起初,李彦并不乐意。他那性子又不把投资商看在眼里,就借着一次开集体会议的机会暗地里冷嘲热讽。
冼秋一当然不可能跟他硬碰硬。
尊师重道,这道理他还是懂得。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并在李彦博士讲话结束後,第一个带头拍手称快。
在那之後,冼秋一拿捏住李彦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百般讨好。
李彦拿他没法,又怕在他千方百计的攻击下败下阵来,只好眼不见心不烦,能有多远躲多远。
但後来他发现,冼秋一还真的只是来视察工作,什麽出格的行为都没做。
每隔一周,冼秋一还会劳烦李彦给他做进一步检查。
这还倒是奇,说来小年轻,谈个恋爱干柴烈火,亲一亲,抱一抱,这都司空见惯。
但综合这几周的报告,侵入性高等级Alpha信息素数值持续降低,甚至夸张一点就可以忽略不计。
李彦博士不禁感叹,真是十分有抑制力的年轻人!
李彦喝了口水润喉:“这几天很忙?”
多次的检测独处,让冼秋一不再像原先那般拘束,他惬意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思考片刻後回答:“还好。”
片刻後,他话锋一转,“要是能上四休三那就更赞了。”
这难道是变相抱怨连日的加班?
国际药联从来都是上五休二,朝九晚五。只有少数情况下,如紧急需要出示证明材料,上面在催医疗研究成果,才会说要求加班。
这几日,一个至关重要的成果需要人盯着,所以大家的下班时间都有所延迟。
但也是算了加班费的。
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本书,冼秋一猜测大概都是些医药领域的。在那堆旧书间,有几期报纸被规整地叠放在书的下面。
为了记录病例,键盘被李彦敲得飞起,他还时不时查看王耀天遗留下的手札,对比相似症状。
冼秋一起了兴致,问了嘴这些能不能看。
得到准许後,他身体前倾,顺势就抽出了被衆多书籍压着的报纸。
随手抽出来的报纸上还印着位老熟人。
倒不是他记忆力超群,而是那人留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
清秀俊美的脸庞带着他那个年纪少有的坚韧与果敢,像是一把藏于刀柄中的剑。他眼尾处那道已经愈合了的疤,不似旁人那般可怖,而是像一朵冬日里绽放的红梅。
贺北雁,Omega,25岁博士毕业于加那里申大学,主攻腺体研究。
冼秋一看着报纸上的画像,把思虑已久的事说了出来:“我在想要不要再去外面招一个人。”
“随便你,反正经费不在你我的考虑范围内,不是吗?”李彦认真地记着这次的诊断记录,“我建议你去神经科看看,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经验猜测,脑神经会控制Alpha信息的浓度,随身监测仪显示,在夜晚,你的Alpha信息素浓度异常升高。”
冼秋一不以为然:“有吗?就不可能是你的检测仪器出了问题。”
“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我只是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根据报告,做出相关的数据分析。”李彦扶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提醒道,“我可不要什麽乱七八糟的人。”
冼秋一看着这几个月前的报纸感概,“贺北雁”,他手指擦过那人的眼睛,“这人算是医疗领域的新秀了吧,前几个月才因为研发出了新型的药剂得了奖,我倒是挺属意他的。”
那报纸刚发行的时候,李彦就看过。
到了他这个年纪,对这种人才都有种浑然天成的怜惜感。
要是真有可能,李彦当然想把他纳入麾下。“自己决定就好。”李彦淡淡地说了声,但仍能从他上扬的语气中察觉到他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