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蹬着水,努力地往上游。他拨开厚重的水,害怕拽住水中月的碎影。
冼秋一祈祷着恳求着不要是倒影破碎的月啊,要是天上的月。
一定要是真实的月。
冼稹谈下腺体活力营养液S级项目後,打算将其全权交给这方面的专家王耀天,可王耀天却在爆炸案中死了,信诚这方面的人才的缺失很可能让这个项目夭折。
领导层提出的方案是跟国际药联合作。
这个提案很快被通过,信诚虽然名义上不是国家産业,但早在这个家族拥趸联盟成立时就跟其息息相关,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谈判当天,冼秋一亲自到国际药联谈这件事。
这件事本就是对双方乃至于全体人民都有利,自然谈得轻松。
国际药联有意培养新鲜血液,就往这个项目塞了几个有能力的新人。
最终敲定的方案是这个项目由李彦博士带头,信诚承担研究期间百分之八十的支出经费,在项目研发推广後享受百分之九十的利益。
会议完後,双方领导人都有意约一顿,但实在是抽不出空来。
几个重要人物今晚还要飞岚州谈判。
最後定了项目结束後再庆功。
谈判完当晚,冼秋一约着林梓萧在外吃饭。
地点还是上次那家零零零考研鸭,只不过这次心境跟上次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前前後後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冼秋一也算是完成了蜕变。
吃完饭後,冼秋一美滋滋地和林梓萧散步在街头。
林梓萧边说边自然向冼秋一靠近:“今天总算是凉快了。”
昨日夜晚下了一场大雨,火炉似的桐山熄了火。
走在路边,风缓慢地吹动着柔软的发丝。
就在冼秋一想着顺势牵起林梓萧手时,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中断了这一刻旖旎的氛围。
冼秋一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喂了一声:“怎麽呢?”
李镰不知道是在哪,听筒里偶尔有人声和音乐声混入。
冼秋一猜测是在酒吧,他要尖着耳朵才能大概听清李镰到底是在嘀咕些什麽。
“秋一啊,我是不是完蛋了?”李镰吸溜一下鼻子,他转着手中的酒杯,蔚蓝色的酒液打着旋,在杯中绕啊绕,“没事,没事,我只是心理防线一时太低,那只是错觉,对吧?”
这大白话冼秋一要是再听不懂,那他这几年说的情啊爱啊,全是炮灰。
这才几天不见,两袖清风,说是无爱一身轻,坚定要打一辈子光棍的人,竟然因为情爱跑到酒吧喝闷酒。
冼秋一忍不住好奇对方是何方神圣呢?
书中所说,一般李镰这种情况,像是被不知道被哪冒出来的神仙,吹了口仙气,不费吹灰之力就牢牢地拴住了三魂七魄。
冼秋一呛他:“不就喜欢一个人,你咋说得像是丧偶一样?”
李镰咕噜了两口酒,嗓子粘糊着:“不是,我只是好奇,我为什麽会喜欢他?”
他一心想要寻求个既定的答案,但感情本来就是个开放式命题。
用心雕琢,丑陋干瘪的树干也会成为价值连城的核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