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记得李镰说开个酒吧,花天酒地;叶延谈旅游博主,周游世界;林梓萧诉千人千面,百戏人生。
怎麽才几年不见就变了呢?
桐山变了,他变了,故人变了。
“喂,发什麽呆?”林梓萧撞了下冼秋一的肩问。他为了方便,走的离工位最近的那门。
冼秋一递过去一盒牛奶和在街口买的小笼包。包子还热气腾腾地冒着气,闻着鲜香十足。但林梓萧通宵後完全没有什麽胃口。
上车後,冼秋一将新鲜牛奶的盖子打开,不容拒绝地塞在林梓萧手里:“多少吃点,不吃早餐,对胃不好。”
林梓萧顿住了,触碰到的灼热体温吓得他差点缩回了手。
林梓萧反手将冼秋一的手握在手中,另一只一手探向後者的额头,他话说得很急:“你在发烧?”
冼秋一前倾,额头紧紧贴在林梓萧略带薄茧的手掌间,他说:“你好像很担心我?”
是他反应过激了。怎麽能因为一点猜测,就在下一个瞬间不假思索地动手呢?
就在林梓萧要将手抽回去的瞬间,冼秋一反拉住他的手,“你不仅让我注意身体,还关心我发没发烧,你还愿意让我送你回家,你…………”
“够了!”林梓萧想抽回来,冼秋一只是看着瘦削,但手劲极大。
林梓萧与冼秋一同是Alpha,但在狭小空间里,林梓萧完全没有优势。
他皮肤本就白皙而敏感,只是简单地挣扎,就有了红印。
冼秋一最不愿见眼前人疼,便松了手,逆光下,冼秋一睁着的眼眸里晦暗不明,他说:“对不起,我的错。你吃饭吧。”
他敲了敲降下来的隔板,示意杨叔开车。
车里很静,就像是重逢那天的燥热夜。只有林梓萧小口小口吃着小笼包时的咀嚼和吞咽声。
那瓶被开封了的牛奶林梓萧丝毫未动。
他已经过了喝牛奶长高的年纪了。
冼秋一在一旁脑袋放空,他什麽也不敢想,怕一想又会说出什麽惊天泣地的话。
他摸了摸戴在腕上的手表,如海浪般叫嚣翻涌的心才缓缓退潮。
林梓萧吃完後,伸出手找冼秋一要纸巾,他擦嘴的动作优雅平和:“秋一啊,你知道嘛,”他侧过头,带着一丝自嘲得让人心疚的笑,“我竟然真的对你有点好感。”
……
好感吗?
……
“草了,我好像写错了。”
“老子回去睡他个三天三夜,去他的国考,我才是爷!”
“我要把头发染了,淡粉色才最符合我的气质。”
“美甲,新手机,游戏我来啦,”
这是国考完之後的普遍现象,被压抑已久的考生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他们狂欢着。
冼秋一把大部分书都卖了,只留了几本有纪念性意义的书。
这半个月都忙着备战国考,没时间跟旧友聊大事小事。
他还记得国考前一天,林梓萧传的简讯:“KTV。”
冼秋一了然,回了声好。
但万万没想到学校领导层一反常态,说时间紧任务重,国考完当天就让非毕业生回校。
林梓萧的计划泡了汤。他应该像往常一样,为了一场大雨而没打成的篮球赛而在群里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