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鸭子都要高学历了吗?”冼秋一喝了口浓稠的酸奶,看着店名打趣道。
林梓萧把话接了过去:“学历贬值了呗,我还在想要不要去国外进修一下,被公司裁员了,就要上大街要饭了。”
等餐较周末用时短,也就半个小时。林梓萧经常来这家,对这家的菜颇为熟悉,点了几个这家的特色菜。
林梓萧说:“这的皮蛋跟学校门口那家烤鱼店的皮蛋比,也就逊色了一点儿。”
那家店是哪一家,他们二人心知肚明,几乎每一次高中聚餐都往那跑。那是家烤鱼店。
老板冷冰冰的,扳着个脸不怒不笑,像是个没有感情的AI。但他烤的鱼却是外焦里嫩,舒香入味,香飘千里,逗得靠街边那一排教室的学生口水直流。
哪还有什麽心思听课?就凭这实打实的手艺,老板的生意在这一带做得风生水起。不
仅是烤鱼这一拿手绝活,他家皮蛋也是天上地上仅此一家,打遍天下无敌手。
“能得到你这麽高的评价,我待会倒要尝尝看。”
这家店後厨给力,菜上得很快。
冼秋一优先尝了备受林梓萧称赞的皮蛋。
皮蛋被浓浓的汤汁包裹着,剁椒搁得很足,一口下去,辣椒的香味裹着皮蛋味从口蔓延到胃。
再是挑剔的人吃一口,也会赞不绝口。
冼秋一满意地点头,“跟学校门口那家比确实稍显逊色,但不错。”
“嗯,等过两天忙完了,去吃一次。”林梓萧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这话冼秋一听着也是心内发怵,他咀嚼的速度放缓,晦暗不明地看着锅里咕咕滚烫着的汤。
他们已经生疏到要用半生不熟的朋友间的场面来撑一下该死的面子了吗?
但这杆子都递过来了,冼秋一没理由不顺着往上爬,哪怕会被这杆子打得鼻青脸肿,他也认。
谁让他犯浑了?
冼秋一低着头,久久没有动作,林梓萧不需要偏过头,仅从他的馀光就能注意到了他,从他这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冼秋一後颈贴着的近乎于无形的强抑制贴。
他想到醉酒那夜,神志不清的他竟然上手撕掉了冼秋一的抑制贴。
意料中的鲜嫩灵活跳动着的腺体并没有出现,满目疮痍的腺体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刺进林梓萧的眼球。
他不知道那渗人的密密麻麻的针孔是不是一场恍惚?
毕竟人醉了,那个场景一晃而过,谁又能肯定?
要他在清醒的时候,问一些涉及隐私的事,林梓萧是万万不会这麽做的。
“你少皱眉,都老几岁了。”林梓萧盛了碗汤放在冼秋一面前,“喝口汤,那还有葱花,可以放点儿。”
冼秋一胡乱端起汤,就往嘴里送,被那滚烫的汤烫得龇牙咧嘴,却不吭声。他咳了一声,干巴着说:“是要来点葱花。”
这次,不用冼秋一开口,林梓萧主动提出送人回家。
一连几天的连轴转让冼秋一有点吃不消,索性闭着眼恢复点精气神。林梓萧开车讲究稳,又没听歌的习惯,车内除了空调声和偶尔的滴答声,就只剩一片静。
“你怎麽不叫我?”冼秋一把身上披着的毯子叠好,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起码在车上睡了一个半小时。
林梓萧揉着他酸痛的颈子侧过头:“刚好有点事需要处理,就没叫你。”
冼秋一眯着眼镜适应电脑荧幕发散出来的微光,半信半疑地开口说:“很急?车上不舒服,去我家处理完了再走。”
冼秋一在车里睡着,林梓萧灯也没开,顶着电脑那刺眼的光,蜷着躯体,就开干。
这怎麽看,也不是个舒适办公区。
林梓萧合上电脑:“不了,天黑了,该回家了。”
冼秋一把毯子规整地放到後座,下了车。
八月的夜晚仍然热气逼人。他被这热气逼得一激灵,缓了缓才继续往前走。
“冼秋一,注意身体。”林梓萧摇下车窗,晚风穿过他柔软的发丝,像是海底里暖柔的海草轻轻地拂荡在流水中,软柔柔的。
冼秋一微笑着向他点头。
车一溜烟地使了出去,冼秋一独自漫步在明黄的路灯下,他看着身侧的影子随着他的脚步逐次变得轻盈。
正是水稀浓墨时,冼秋一躺在床上,大脑放空,不一会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