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分钟後,厨房的推拉门被关上,吉祥趴在玻璃门上,睁着眼睛喵喵喵地冲里面两位主人叫唤。
谢云意穿上了围裙丶袖子捋到手肘丶看着眼前一堆大大小小的食材发懵。
“需要……这麽多吗?”
“当然,四个人吃的,毕竟是年夜饭,确实要丰盛一点。”
姜辞指了指水池里的袋子,忍着笑道:“杀鱼丶洗虾丶切肉,都很费时间,你确定要帮我吗?”
谢云意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
半晌,他小声问:“哪一样最难弄?”
姜辞挑眉,随口应道:“杀鱼吧。”
于是谢云意站在了水池边,盯着黑色塑料袋里还在时不时扑腾两下的生鱼,拿着菜刀默默比划来比划去,好半天,却感觉无从下手。
姜辞在旁边择豆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反应:“我不是说了杀鱼最难?怎麽还要选这个?”
谢云意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把目光挪了回去:“就是因为最难才要帮忙啊。”
姜辞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
谢云意带上一次性手套,把鱼抓出来放到了砧板上,谁料就在菜刀切下来的瞬间,鱼猛烈地挣扎了一下,鱼尾啪地拍在了谢云意的手腕上。
谢云意吃痛,下意识松了手,鱼从他掌心滑下来,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反弹了几下,在地板上蜿蜒出一道水迹,很快就不动了。
菜刀落下时,便在谢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指尖上划了一道。
吉祥趴在玻璃外,盯着鱼的猫眼都泛着绿,馋得喵喵直叫。
但厨房里的两个人都没时间理会他。
姜辞几乎是菜刀落下来的刹那间便迅速收敛了笑意,抓住谢云意的手腕:“切到手了?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不用去医院。消个毒就行了。”
谢云意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听见他的话,後知後觉察觉到了食指指尖一点火辣的痛感,低头一看,原来是指尖破了一小块皮,但却血流不止,看着十分吓人。
谢云意看着男人冷峻的表情,忽然福至心灵,嘴里的话拐了个弯,犹犹豫豫地补了一句:“不过确实有点……疼。”
能让谢云意喊疼?这一下是切得有多深?
姜辞眉头越皱越紧,拉着他的手往水龙头底下放,冰凉的水流从水管里冲出来,一点点冲去了他指尖的血色。
“凉水止血,可能还是有点疼,你忍一忍。”
谢云意点头,实际上连他在说什麽可能都没听清,只是盯着他线条凌厉的侧脸发呆。
姜辞从橱柜里找了创可贴出来给他包上,这才送了口气,用毛巾把他的手擦干净了水,顺手放在掌心搓了搓:“冷不冷?”
谢云意摇了摇头,看见他娴熟地给自己取暖的动作,後知後觉地从脖子根漫上几分不显眼的绯色。
他们最近牵手的次数……好像太多了。
如果他没有听见宋悦那番话的话,可能还会觉得这只是姜辞说的那样,单纯为了给他脱敏,或者因为情况紧急。
可是人一旦已经得知了某个结论,再来仔细揣摩对方的一举一动,就会发现,每一次牵手好像都染上了别的意味。
……
“咳咳!”
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动作。
姜辞转头看过去,只见许白雪抱着吉祥站在门外,羽绒服都没脱下来,隔着玻璃门带着一脸奇怪的笑容看着他们。
见两人都转过了头,许白雪又咳了一声,勉强收敛了一点笑意,指了指放在脚边的酒:“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是想问,姜哥让我买的酒我买来了,要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