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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敏丶还作数吗（第2页）

谁知这一眼，就恰好对上了谢云意的视线。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谢云意匆匆挪开目光：“怎麽了？”

姜辞看着他的神色，心底闪过一抹轻微的异样。

他想起林燕九说过的话。

“没什麽，”姜辞摩挲着杯子滚烫的底部，掩去眸底的深思，笑了笑，“就是想问问你，还要忙几天？”

谢云意语气镇定：“还有几天吧，我也不确定——有什麽事吗？”

“没，”姜辞随口道，“就是马上要过年，但想起家里还有很多年货没有置办。”

一起过年这件事，虽然他们谁都没有和对方提过，但却是彼此都已经默认的事情。

毕竟谢云意已经和谢母撕破了脸，也算无家可归，而姜辞，按他往年的习惯，一直都是一个人过的。

谢云意“哦”了一声：“那我过两天给公司放了假，和你一起去超市买。”

姜辞应了一声，擡了擡手中的杯子，顺口道：“晚安。记得早点睡。”

“……你也是。”

腊月二十七，谢云意终于腾出空来，给员工们放了假。

姜辞去公司接上他，然後两人熟练地戴上口罩帽子和围巾，裹得严严实实，一起去超市里买年货。

好在本来就是大冬天，这样的装扮倒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姜辞以前一直是一个人过年，对于要买什麽东西都很熟练了，但谢云意却不一样，他对过年向来没有什麽兴致，小时候在谢家过，也没什麽好回忆的，这两年自己过，更是冷冷清清，从来不买什麽年货。

姜辞买什麽，他就默默地推着车跟在後面。

饺子丶年糕丶糖果丶花生丶瓜子……

眼看着推车就要堆满了，谢云意忍不住小声道：“你以前过年……也要买这麽多东西吗？”

姜辞回头看了他一眼，把一包白糖扔进车里，看他似乎推得有些吃力了，便顺手接过推车，笑道：“那倒没有，往年我一个人过，也是随便买点东西凑合，但今年不一样了——不是一个人了。”

谢云意眸色微动。

姜辞转过头去看货架，接着道：“年三十那天我姐可能要来，她昨天给我打的电话，姜家没有其他亲戚了，我就想着人多热闹，干脆一起过年……你不介意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

谢云意面色平静地摇头。

心底却有一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失落。

超市里人来人往，有个小孩兴奋地踩在推车上滑着车轮玩，拐弯时才看见前面的姜辞两人，估计是刹不了车了，只来得及大叫一声。

姜辞听见声音，转头看了一眼，眼疾手快地伸手拽了谢云意一把。

谢云意自然也看到了那个小孩，但姜辞动作太快，他刚反应过来，猝不及防被他拽着踉跄了一下，直接撞到了对方身上。

姜辞靠着身後的货架，手放在他腰间固定他的姿势，而他们身前的推车就没那麽幸运了，直接被那个兴奋过头的小孩尖叫着推着另一辆车撞出了好一段距离。

一切就发生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

好在很快有人手忙脚乱地上前帮忙，将推车扶住停了下来。

小孩的母亲这个时候才发现出了事，急急忙忙上前把小孩抱下车，一边斥责他闯祸，一边看向差点被撞上的两个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没事吧？”

姜辞没应，察觉到怀里人身体的僵硬，把手松开了一些，低头问了句：“没事吧？”

谢云意好半晌才像是回过了神的样子，摇了摇头：“没事。”

姜辞这才擡起头，看向小孩母亲，重新露出笑容，但看那冷淡的眼神，这笑多少有点敷衍的意味：“您还是注意点好，下次要是真的让他撞上了人，就没这麽好处理了。”

小孩母亲连连应是，拍了那孩子後脑勺一巴掌：“赶紧给两个哥哥道歉！看你下次还乱不乱跑？！”

小孩估计自己也吓得不轻，哽咽着道：“……哥哥，对不起。”

见姜辞没有说话的意思，谢云意顿了顿，叹了口气，开口道：“没事了，记得以後不要乱推车，不仅容易撞到别人，自己也容易受伤。”

小孩母亲带着孩子走了，围观人群也慢慢散去，姜辞去把车推了回来，谢云意跟在他後面，见他还是冷着脸，奇怪道：“你生气了？”

姜辞扔了一瓶酱油到推车里，推着车继续往前走，半晌才道：“他差点就撞到你了。”

“你就因为这个不高兴？”谢云意有点好笑，“我真的没事，而且他也不是故意的，都道过歉了。”

姜辞“嗯”了一声，然而看着还是兴致不高的样子。

“到底怎麽了？”

“没什麽。”

他不肯说，谢云意也就放弃了继续询问的念头。

然而数秒後。

他正低着头，学着姜辞在冷冻区帮忙挑食品，手里拿着一袋汤圆的姜辞转过头看了他片刻，忽然喊了句：“哥。”

谢云意擡眼：“嗯？”

“你之前说，让我帮你做脱敏治疗，”姜辞眸色中仿佛闪过了一点什麽情绪——然而也只是一闪而逝，“现在还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