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云意没动静,他偏过脸飞快地看了谢云意,笑起来:“不怕吗?”
谢云意摇头,只说:“你不该一个人来找我,太危险了。”
“我如果带了人过来,你今天不一定能全头全尾地出来。”
白安要麽撕票,要麽带着谢云意一起跑路,反正不可能那麽容易放走他。
谢云意依旧不赞同:“你就算一个人来了,就那麽肯定能一个人带走我?”
“我跟自己打了个赌,赌他就是想要我也跟过去,事实证明我没赌错,”姜辞淡淡道,“警察不知道什麽时候能来,我等不了。”
谢云意张了张嘴唇,想问为什麽等不了——姜辞平时那麽理智冷静的一个人,不会不知道一个人跑来找他有多危险,可他还是来了。
是因为什麽?
他还是没能问出口。
这种情况下问这种问题也确实不太合适,于是几秒後,谢云意转过了话题,“那现在怎麽办?”
他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的手表上,“三分钟应该快过了。”
姜辞“嗯”了一声:“这座小镇很大,藏人还是能藏的。”
他和谢云意的手机都被白安收缴走了,正好还要找人帮忙打电话报警。
然而谢云意却微微皱眉:“如果能在镇上藏人……白安为什麽会给你时间逃跑?这对他们来抓人来说很不利。”
姜辞眸色微深:“……先躲起来再说。”
半分钟後,两人躲进一家院子的後厨。
主人家仿佛对他们这种为了躲人而请求庇护的客人习以为常,嘱咐他们饿了的话有馒头在竈台上放着,两人道了谢,随即那人便说:“我去拿手机过来。你们等一等。”
姜辞借手机的理由是,他们和家人走散了,要打电话确认彼此的安全。
门关上之後,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三分钟期限已过,白安兴许已经开始抓人了,姜辞一边听着外面街道上的动静,一边坐到墙角处,平缓刚刚飞奔之後消耗的体力。
谢云意只找到一个凳子,姜辞不肯坐,他也懒得坐,干脆坐到了姜辞身边。
姜辞道:“还是没力气?”
“嗯,”谢云意稍稍用力,发现手指依旧使不上什麽劲,低声道,“这麽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算一间一间找,也迟早会找上来的。”
“我知道,”姜辞刚刚背着他跑的时候都没怎麽累,现在坐下来了,反而声音里带了一点喘息,“我本来也没想一直躲着。”
谢云意偏头看他:“嗯?”
“我在到这里之後就给高粱发了消息,顺便联系了就近的公安局,警察应该很快就到,”姜辞扯了扯衣领,试图缓解自己头晕目眩的症状,稳着声音回道,“本来是打算拖延时间,但还是怕你出事,一时冲动就进去了。”
一时冲动这个词,在他身上还真是不常见。
谢云意听他报了警,刚松了口气想说什麽,手臂无意间擦过姜辞,忽然发现他体温烫得吓人:“你怎麽了?”
夜色里,姜辞喘气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却没有回答谢云意的问题。
谢云意察觉到不对劲,擡手去摸他的额头,感受到他似乎正在微微战栗,突然想到:“你和白安达成了什麽共识,才让他同意你带我走?”
姜辞低头,将额头抵在膝盖上,闻言无奈笑了一声:“就知道瞒不过你。”
见他还有心情笑,谢云意的面色冷下来:“姜辞!你到底做了什麽?他是不是也让你吃什麽药了?!”
“差不多吧,”姜辞的声音几乎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哥,我有点热……”
“差不多是什麽意思?”谢云意看不见他的状况,甚至没力气起身去开个灯,又气又急,“你说实话!你到底吃的什麽药?”
“一种……迷药。”姜辞气若游丝,“他本来说这是毒品,後来又改口说是助兴的药……没事,我还能撑,等警察来了就能上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