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哄笑出声,有人鼓掌吹哨,有人不满意地叫喊,而苏浩则在一片嘈杂声里,又被人拖走,强行灌了好几杯酒。
绝对不止三杯。
但他从头到尾,眼神麻木至极,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姜辞收回目光,就看见侍者上前一步,举起手机,扬声器里传出白安略感诧异的声音:“你出千?”
“这可不算出千。”
姜辞淡定地整了整衣袖,“游戏并没有规定不能提前商议谁出石头谁出布。”
白安难得哑然片刻,大概是在这酒吧呆了这麽久,头一次见到他这种玩游戏却不按白安的规矩来的人,失笑道:“你说的对。”
“现在可以见你了吗?”
“当然,”他温和道,“请上三楼。”
谢天屿被要求留了下来。
包厢门被关上,谢天屿求助的眼神落在身後,姜辞眼睛一眨不眨地跟在侍者身後,仿佛根本不在意谢天屿的死活。
白安悠悠地在电话里道:“我以为姜老师带着他过来,是和他关系不错,原来姜老师这麽冷漠无情,除了自己男朋友,谁都不在乎吗?”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姜辞冷淡纠正,“我和他关系很差,他如果真出了什麽事,最高兴的应该就是我。这一点。我兴许还要感谢白总帮我教训了他。”
白安的话头再次被他不轻不重地堵了回去,他笑了一声,也没再找什麽话题。
姜辞来到三楼包厢。
推开门,白安就坐在桌前,擡头看着墙壁上的投影,身後还站着两个黑衣服的彪形大汉。
姜辞脚步一顿,随即走了进步。
白安头也没擡,招手道:“来了?坐。”
姜辞不客气地在他面前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来:“你的条件。”
白安一副没听清的表情:“什麽?”
“什麽条件你才能将谢云意放走?”
“别急啊,”白安再次笑起来,“他被我请去做客,还没到时间呢,暂时还不能走哦——”
姜辞越听眸色越沉。
请去做客……去做什麽客?
“你要见他也不是不行,”白安顿了两秒,似乎察觉到他不悦的情绪,慢悠悠地转了口风,指了指眼前的投影,“那我们不如再玩一个游戏如何?你赢了,我就让你去见他。”
姜辞沉默地站着,没说答应,也没开口拒绝。
白安也不在意,朝投影的方向擡了擡下巴,散漫道:“不着急,要不要来看看,你那位男朋友?”
姜辞眯眼,侧身转头朝投影看去。
投影仪上正无声地播放着一段拍摄画面。
一个身形瘦弱的女人鬼鬼祟祟地下了山,从公路边横穿过马路,走到了另一头,匆匆往村庄方向跑去——
虽然拍摄画面不太清晰,但从稀少的人烟和不远处大路上若隐若现的车辆来看,这应该是姜辞他们今天外景拍摄地点的那座山下不远处。
镜头随着女人奔跑的方向而转移,但不到半分钟,盘山公路上下来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很快追上了女人。
画面一转,面包车停在路边,女人被一个面目狰狞的汉子捂着嘴往车里拖,她拼命地挣扎着拍打,却于事无补。
随後,一辆银色的奥迪停在了路边。
车窗下降,露出了谢云意那张清冷的面孔。
摄像里只能看见谢云意嘴唇一张一合,听不见任何声音。
不知道他说了什麽,大汉停下拖拽的动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面露犹豫。
女人泪流满面,眼神惊恐。
三人对峙片刻後,谢云意下了车。
女人被汉子推搡了一把,踉跄着扑向了车子的方向,谢云意顺手扶了她一把,随即收回手,不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麽,把手里的车钥匙塞给了她。
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摄像头录下了这个隐晦的动作。
女人抽泣着,一步三回头地跑了。
谢云意双手作投降状往前走了一步,随即被那汉子一把拽进了面板车里。
大约两分钟後,面包车朝另一条路驶远了。
而在此之後没过多久,又有个人拿着钥匙,开走了留在原地的银色奥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