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并不都是郁金香,里面掺了很少量的黑色玫瑰。”
这点也是贺星梨无意中发?现的,当时在路上她?正跟陈禾月讲话,一转头?就望见了乌云压境般的郁金香花丛里,那朵颜色更深更黑的重瓣玫瑰。
后来她?留了心眼,又?仔细观察一圈,果然又?找到了另外几朵,粗略估计,一共得有十来朵。
郁金香和玫瑰,究竟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关系呢?
“算了,想这么多没有用?。”贺星梨一翻身躺在床上,懒洋洋闭上了眼睛,“我先补个觉,待会儿去做任务,说?不定会得到新线索。”
……
她?从?九点钟睡到凌晨一点钟,直到钟声敲响了悠长的一声,音量比正常报时要更高,持续得也更久。
这意味着任务开始了,现在出发?的应该是排在顺序第?一的邓元,那个长相很精明的生意人。
她?安静等待了很久,期间姚苍也没说?话,他似乎比她?紧张多了。
然后在凌晨两点的钟声响起时,他在她?起身之前,很轻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放心吧,小事一桩,我画完就回来。”贺星梨安慰他,“你自己在屋机灵一点。”
“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比划了个OK的手势,转身出门,脚步轻悄地前往走廊深处。
她?特意留心了一下四周,并没见到做完任务的邓元回来,要说?提前回去了也有可能,但就是让人觉得不太对劲。
通往三楼的螺旋楼梯又?长又?曲折,她?越走越快,依然感?觉走了很久。
三楼的布局和一楼极为相似,同样是挂在走廊墙壁两侧错落的壁画,以?及当视野逐渐变得开阔之后,前方就出现了一处专门展示人偶作品的空地。
这些人偶都是成品,相比起一楼那些,明显手艺更精进了不少,在昏暗光影下若不仔细辨认,真要以?为是有群活人在夜里开party,透着一股子热闹的诡异感?。
贺星梨匆匆扫了一眼,原本都要走过去了,谁知脑海中电光火石的瞬间,她?表情忽然凝住,紧急停下了脚步。
她?沉默半秒,缓缓转头?朝右后侧看去——
在那群或坐或站,形态各异的人偶队伍里,有一具穿着湖蓝色缎面礼服的男性人偶,它靠在墙边,五官幽深内陷,苍白?皮肤紧绷着,眉与眼的线条上扬,嘴也咧开着,仿佛被?强行扯出一个毫无感?情的虚假笑容。
它就这么空洞地盯着走廊的方向,毫无生机地,麻木诡异地笑着。
它的黑框眼镜被?摘掉了,乍一看有点陌生,但贺星梨依旧认得出来。
是赵贤。
他在舞会上被?淘汰出局,原来竟被?做成了人偶。
贺星梨面无表情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想,赵贤的尸体既然立在这里,不可能只是为了吓唬人,一定有什么特殊作用?。
考虑到时间很紧,她?当即上前,争分夺秒检查被?制成人偶的尸体,结果把礼服都翻遍了也一无所获。
她?顿了半晌,迟疑将视线移向赵贤头?颅与脖颈的衔接处,在他喉咙口有一道明显的细线,就像是人偶拼装的痕迹。
“不好意思?,得罪了。”
她?低声道了个歉,而后双手用?力,只听“咔哒”一声脆响,竟真的把赵贤的脑袋给卸了下来。
……赵贤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只是没有腐烂血肉的腥臭味,反而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花香。
这花香莫名有些熟悉。
贺星梨将手指伸进赵贤切面平整的腔子里,摸索两秒,夹出了一枚小小的金色钥匙。
这钥匙,恰好与庭院围墙下那间杂物房的锁孔吻合。
然而开启那扇门需要五枚钥匙,现在只找到了一枚。
她?掀开黑色丧服的一角,将钥匙揣进卫衣的口袋,随后快步绕过转角,走向任务指定的画室。
她?看到了那五间并排的画室,画室之间距离不远,门上标着序号,自己应该要进第?二间。
她?特意推了推第?一间的门,发?现门是反锁着的,隔音也极好,听不到任何动静。
除此之外,其余三间也是锁住的,她?只能进属于自己的那一间。
年久失修的沉重木门,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响,她?通过缝隙向内观望,见里面的小桌上摆了一盏油灯、一把刻刀、型号不同的各色画笔,以?及贴墙整齐站立着十具半成品木偶——木偶的头?发?衣服齐全,只剩空白?的一张脸,等待来人画上五官。
在她?双脚踏进屋内的一瞬间,房门反锁。
她?抬头?望去,发?现墙上还有一件小型挂钟,挂钟显示距两点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自己还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来给人偶画脸。
十具人偶,要挑哪一个画脸,恐怕也是有讲究的。
随便?挑,有几率踩入陷阱。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贺星梨拿起桌上的油灯,走到墙边依次对着人偶照过去,仔细观察它们。
……
她?最后将油灯重新放回原处,心里有了结论。
果然,十具人偶里,一半有影子,另一半没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