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基本上每局游戏的?第一夜,总要出点意外状况以提高玩家们的?警惕性,又或是给?玩家们提供一些隐蔽的?提示。
比如今夜。
古堡顶层的?座钟沉重悠长敲响了十二?声,贺星梨原本只是侧躺着似睡未睡,听到钟声立刻警惕睁眼,习惯性起身四处环视。
那盏形似蜡烛的?照明灯,一到午夜就自?动熄灭,此刻只有黯淡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给?漆黑的?房间带进一丝光亮。
……她发现面朝床中央的?那对人偶,原本蒙在脑袋上的?枕巾,不知何时已经掉落。
它?们和常人的?身高相仿,就这?么居高临下微笑与玩家对视,越在这?样的?环境下,越显得毛骨悚然。
贺星梨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警惕回头,差点给?对方一个凶猛肘击,还好被及时架住胳膊。
姚苍半眯着眼睛,明显是睡意未消,他低声嘟囔:“打人不打脸啊,我?这?张脸还挺帅的?。”
“你有病?大?半夜的?吓唬人。”
“我?哪吓唬你了?”他挺委屈,“是你坐这?一动不动的?,我?没敢大?声叫你,怕你有什么事?。”
贺星梨略微松了口气?,转而问他:“睡得还行吗?”
姚苍看?了她一眼:“居然连续睡了快四个小时,这?是最近我?最好的?一觉,够用了。”
“你好像那个充电两分钟,通话两小时的?高续航手机。”
“谢谢你比喻奇特的?夸奖。”
她指了指床对面的?人偶,压低嗓音:“瞧见了吧?你蒙的?枕巾也不知道被谁掀开了,它?们就在那盯着咱,估计盯半天了。”
姚苍观察人偶半晌,嫌弃地“啧”了一声:“这?皮笑肉不笑的?,要是个活人,还真想?给?他俩一拳。”
“别说了,我?怀疑它?俩迟早活过来,到时候指不定谁给?谁一拳。”
两人正议论着,忽听走廊外传来一阵全城堡环绕的?立体音,忽远忽近,绕梁不绝。
嗒嗒嗒,笃笃笃。
嗒嗒嗒,笃笃笃……
仔细辨认,那似乎是某种金属与钝器敲击的?声响,若描述得再具体点,应该是……
用凿子和小刀在雕刻什么。
不多时,又开始响起摩擦声,仿佛是在用砂纸在细细打磨。
然后是窸窸窣窣的?穿针引线声,像是在来回地梭织缝纫,并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凄切哀怨里,又莫名透出几?分冰冷的?阴毒。
恨意之切,让听者不自?觉背脊生寒。
姚苍侧耳细听,有些明白了。
“城堡的?主人是个傀儡师,这?些声音大?概是制作傀儡的?过程,不过女人的?哭声是怎么回事??”
贺星梨眉头皱起,她缓慢摇头:“不对,还有别的?声音。”
在女人延续不断的?哭声里,隐约还有男人沙哑的?呻。吟,只是越来越微弱,直到剩下临死前吊着一口气?的?痛苦喘息。
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一连串的?声响大?约持续了二?十分钟左右,然后就归于沉寂,整座古堡阴森安静,再没出现什么异常。
贺星梨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窥探,见古堡庭院里大?片大?片的?黑色郁金香花丛,在月光里如同沉积不散的?乌云,随风轻轻摇曳。
头顶天空似乎响起一阵轻微翅膀扇动的?声音,只一瞬间就消失了。
她转过头去,恰逢姚苍就站在身后,近在咫尺,差点不小心亲在他脸上。
她往后一仰,表情写着无语:“能不能稍微保持点距离?”
姚苍将她拉回原地,悠闲地笑了一笑:“我?想?着,万一你没来得及防备,突然就亲到了呢。”
这?家伙,又开始狗里狗气?了,就好像几?个小时前那红着眼眶脆弱至极的?样子不是他一样。
不过精神状态恢复,终究是件好事?,否则她也不能全心全意沉浸到游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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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她抬起手来,兄弟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猜今晚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别的?状况了,咱俩可以安心先补觉。”
——我?猜今天晚自?习班主任开会,大?概率不会有人来查班,咱俩可以安心翘课出去吃那家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