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算了。”江苜听他这麽说,也就放弃了,回到沙发上坐着。
“是不是在这呆得太无聊了?”凌霄在他对面坐下问道。
“你什麽时候放我回去?”江苜突然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你觉得无聊,我把白粒接过来,陪你两天好不好?”
“不要!”江苜突然暴躁,说:“你不要再把别人牵扯进来了,你根本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
他站了起来,烦躁得走来走去:“我不能一直这麽坐以待毙下去,凌霄!你总得放我回去的,我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呆一辈子也可以。”凌霄看着他,安静又温柔。
江苜开口反驳:“我不可以!”然後突然怔住,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一般,惊讶得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放我回去?你想把我一直困在这?”
“江苜,你冷静一点。”
“我怎麽冷静?”江苜惊疑得看着他,有些着急得问:“你是不是查到什麽了?那个人是不是很难对付?他是不是身份很特殊?老师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没有,都没有。”凌霄举手投降。
这个姿势仿佛让江苜感受到了他的真诚一样,渐渐冷静下来。
“江苜,你太焦虑了。”凌霄说:“时间不早了,我给你倒杯热牛奶,你好好睡一觉好吗?”
“好。”终于他小声说。
回到卧室没一会儿,凌霄就从外面给他端一杯牛奶进来,说:“热牛奶有助睡眠,喝了好好睡一觉。”
江苜接过来拿在手里,还在发呆,凌霄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江苜突然擡头,有些疑惑地问:“你站着干嘛?不去洗澡吗?”
凌霄起身去了浴室,进去前还交代了一句:“把牛奶喝了。”
江苜没回话,继续出神。
凌晨三点,凌霄被一阵喧哗声吵醒,摸了摸身边,一片冰冷,江苜不在。
他背後一凉,瞬间清醒了过来,被子一掀就跑了出去。
喧哗声是从房前的草地上传来的,凌霄出来的时候,听到声音的其他人也纷纷赶来。
只见江苜制住了一个工作人员,把人反压在草地上,用手握住那人的两只手腕,膝盖抵住那人的後腰。
凌霄定睛一看,是岛上做夜间巡视工作的一个人。他问:“江苜!你干什麽?”
江苜在微弱的灯光下擡起头,眼神可怖,眼白处布满了血丝,他神情诡异地问凌霄:“这个岛上,到底有没有牛?”
凌霄一愣,轻声问:“你问这个做什麽?”
江苜脖子上青筋毕露,十分愤怒地又问了一遍:“到底有没有牛?”
凌霄怔愣在原地,呼吸急促起来,整个人都被恐惧包裹住了,他慢慢向江苜靠近。
江苜突然尖叫起来:“不准动!”
凌霄停下脚步,说:“好,我不动。你告诉我怎麽了?”
江苜似乎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精神状态中,狂乱地说:“你说岛上有奶牛,可他说没有。你们到底谁在撒谎?你给我的牛奶里放了什麽?我转了一晚上,也没有看到牛。”
凌霄站在那里,脸上突然浮现出了悲伤,刻意强装的冷静面具在他脸上开始皲裂脱落。看着暴走中的江苜,心腔一阵抽痛。
他闭了闭眼睛,一个个回答他的问题:“这个岛上没有牛。是我骗了你。牛奶里是盛老给你开的药。”
凌霄喉间仿佛衔了一颗又苦又涩的橄榄,哑声说:“江苜,你生病了。”
凌晨三点,太平洋与世隔绝的孤岛上,星空闪烁。大颗大颗的的繁星坠在天际,夜云寂寥。
好像时间在此处停止,人也定格。
江苜看着他,他也看着江苜。犹如他们之前无数次的对视,有时是对峙,有时是审视,已有缱绻温情的时刻。
但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一样,让凌霄觉得满目疮痍到不忍猝看。
不知过了多久,江苜似乎突然惊醒了一样,松开了身下被他制住的那名工作人员。
那人爬起来跑到凌霄身边,说:“凌先生,这怎麽回事啊?江先生他半夜出来,在岛上转来转去。我有点担心,又想起你交代过的,就一直跟着他。然後他问我岛上有没有牛,我说没有,他就这样了。。。”
“没事。”凌霄淡淡道:“你回去休息吧,让他们也都回去休息。”
等人都走了之後,凌霄才慢慢朝江苜走过去。
江苜眼神涣散,神情怪异的偏了偏头,困惑茫然道:“我生病了?”
凌霄突然感觉嘴巴很干,呼吸很钝,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什麽病?”
凌霄声音嘶哑得有些颤抖说:“我不太懂那个。但是没事的,盛老说你问题不大,你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