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枪!
他出门前也把枪带上了,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打算用。
庄清河又说:“我借给凌霄的人身上也有枪。现在情况太糟了,你们就没有别的办法能把这件事处理了吗?”
程飞扬知道他的意思,两方都配枪的人一旦对上了,火拼之中子弹无眼,造成的後果难以预料。
凌霄身上但凡有一点伤,这事就大了。
挂完电话,程飞扬思索着,开始想有没有什麽办法能在不动手的前提下,把事情解决掉。
江苜显然也听见了庄清河的话,他低头不语,呼吸突然重了起来。他猛然擡头,透过烂尾楼空旷巨大的落地窗,望向窗外的明月。
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味道,夜空中夜云寂寥。
江苜心想,原来是在今晚。
程飞扬察觉到江苜站起身,往一旁走了过去,他擡起头,看到江苜走到整面墙大的窗边。
他们在这栋楼的最高层,四周无遮无挡。窗外月亮仿佛霎时变得无比大,挂在天空。
夜空湛蓝,江苜夜空下,背影虚浮的像个影子。
“程飞扬。”江苜突然喊他的名字,缥缈得仿佛冲破了梦境的声音。
“我欠你们家一条命。”江苜本来背对他站着,这时又转过身看向他,说:“我现在还你,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
“本来不想选跳楼这种方法的。”他轻笑一声,顿了顿又说:“死的太难看了,看到的人会受不了的。”
他说完这句话,缓缓向後躺起,竟是准备坠楼去的。
江苜闭上眼,嘴里说了一句什麽。但是程飞扬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只是看着他,耳边已经什麽都听不见了。
凌霄猛然睁眼,犹如被利剑穿心,他转头问身旁的人:“谁?”
身旁的人说:“没谁。”
“有人在叫我。”凌霄定住了,神经质一般说:“江苜在叫我。”
“不可能,这离那边还有段距离呢。”身边人看了眼手里的设备,说:“还有十来分钟才能到。”
凌霄透过车窗,看向夜空中的圆月,嘴里催促:“快!”
江苜的身体慢慢向後倒去,却没如他所想的下坠,反而腰间一重。他睁开眼,发现程飞扬已经从边缘探出身子,用手死死的拽住了他腰间的皮带。
程飞扬双眼猩红,看着江苜咬牙道:“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江苜吊在半空,摇摇头:“你放手吧,事情就结束了。”
程飞扬脖子上青筋尽现,说:“你的皮带可撑不了多久,待会儿你掉下去可就光屁股了,那时候你才知道什麽叫死的难看。”
“。。。。。。”
程飞扬不亏是特种兵出身,一只手勾住他,还能说这麽长一串话。
江苜一腔悲愤郁结都被程飞扬这句话吓跑了。他看着自己摇摇欲坠吊在半空的身体,上半身後仰的越来越厉害。觉得不用等皮带断,再晃一会儿直接头朝下掉下去,裤子也能从程飞扬手里直接扒个干净。
他面无表情的抱住程飞扬的手臂,任由程飞扬又把他给拽了上去。
江苜:。。。。。。
刚才的氛围感已经烘托得那麽足了,居然又被拉上来了。
江苜很不合时宜的感觉有些尴尬,开口道:“我不是怕死。”
程飞扬还在喘着气,冷哼一声:“嗯,你怕光屁股。”
江苜叹了口气:“君子死节,总不想死的太难看的。”
“屁的君子,你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程飞扬被他这一吓,几乎魂飞魄散,嘴里也没好气。
“小人就小人吧。”
程飞扬见他这麽轻易承认自己是小人,有些讶异。擡头看了他一眼,问:“好好的,你为什麽要跳楼?”
“我为我的心。”
程飞扬没明白这句话,在心里掂量琢磨了几个来回,还是问他:“什麽意思?”
江苜没说话。
程飞扬又问:“到底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