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学生溜走,没过几分钟,各个班就流传起了不同版本添油加醋的陈梅被骂经历。
陈梅本来准备躲在办公室里等到上课再走,但即便没人明面上对她说什麽,那些明里暗里看过来的眼神,让她一秒钟也忍不下去。
陈梅搬着东西走的时候,一群学生趴在栏杆上欢呼,她的脚步本来还有些沉重,可在一片普天同庆的欢呼声中不自觉加快,最後都快跑起来了。
陈梅心里快恨死傅湘了,傅湘本人却没什麽感觉,甚至有点一头雾水。
“什麽?你说是我爸妈让学校把陈梅开除的?”
她摸着下巴想了想:“我爸肯定不会管这种事,不过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是要管的。”
要不是娶了她妈,傅许国这个老干部,估计现在还住在单位发的单元楼里呢。
从小到大傅许国教她的都是忍,有什麽事和和气气解决,可惜他越是那麽说,傅湘就越是不想忍。
还好有老妈站在她身後给她出气!
前桌坐在座位上义愤填膺:“陈梅做了那麽多坏事,就是因为有靠山所以一直没人敢惹她,如果不是踢到铁板被清算,说不定会猖狂到最後呢!”
“就是!不管是不是因为你爸妈,反正都是做了件为民除害的好事!”
“解气了解气了!大快人心!”
“不过傅湘,你妈妈竟然是柳如月诶!怪不得你家那麽有钱了,呜呜呜呜好羡慕你啊!”
“好了好了上课了!”
数学老师抱着厚厚两沓卷子走到讲台上,往下一扫看见一堆人围在姜遥和傅湘旁边,心里也大概猜到了原因。
但到底现在是上课时间,不适合继续谈论这些事,她清了清嗓子,拍拍桌子:
“同学们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咱们这两节课发两张卷子做一下,能做多少做多少!等明天上课的时候咱们再讲。”
下午有四节课,周日返校只上後两节,老师往往喜欢采取考试的方式,让放了一天半假的学生们收心。
这周日下午的两节课轮到数学,数学课代表已经提前把收上来的作业放到讲台上,老师发了卷子就开始判作业。
等卷子发到手里的间隙,傅湘凑近姜遥,略有些得意地发出挑战邀请:“姜姜,咱们比比谁先写完啊!”
姜遥擡眼:“赢了有什麽奖励?”
傅湘挠挠头,在她看来输赢本身就是一种结果奖励,姜遥这麽一问,她一时之间还想不到,过了几秒迟疑道:“赢了,奖励……一个亲亲?”
姜遥:“好。”
大多数同学拿到卷子先是粗略扫一眼,然後从选择题开始做,傅湘却将两张卷子对折放在一起,从最後一道大题开始做。
人性使然,大部分人都喜欢先做容易的事,但傅湘喜欢从後往前做,先解决有难度分值高的,再往前去看。
时间在做题时总会悄悄加速,天色渐渐暗下来,下课铃响起之前,傅湘放下了笔。
姜遥最後一道大题写了一半,还剩个小尾巴,傅湘就有些得意地凑过去,骄傲道:“这次我比你先写完!”
姜遥低垂着眼眸,笔尖不停:“你说什麽?”
傅湘就又贴得离她更近了一些:“我赢了!我先写完——”
姜遥忽然侧过了头,唇瓣距离傅湘的只差分毫。
她顿了一下,稍稍前倾,一触即分,而後若无其事地重新转过头去,写最後两行过程。
独留傅湘愣在原地,红晕一点一点烧红整张脸。
*
时间辗转而过,期末考试近在眼前,傅湘眼看姜遥睡着了,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下床,躲到另一个卧室打开台灯,开始复习语文。
四月底的那次期中考,姜遥扶摇直上坐在了第一,傅湘第二。
五月底的月考傅湘心思都在找房上面,没好好复习,比姜遥低了十来分,落到第二。
六月底的月考她认真考了,最後还是以七分之差落在第二,又一次排在姜遥後面。
连续三次第二,次次都被女朋友稳压一头,傅湘脸上都有点挂不住,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菜,从上次月考就开始下定决心要好好复习。
万年老二和万年第一总觉得差着点什麽,交替夺冠有来有往才更般配嘛!
其他科目没什麽好看的,对她来说没难度,决定她和姜遥谁在上面的其实就是语文科目和英语作文。
她语文作文只是循规蹈矩,每次都拿个不高不低的常规分数,光一个语文作文就能差出来六七分。
英语作文也是,她老习惯用一些实际上并不适合考试的词汇,为此又跟姜遥差出来一两分,再加上其他科目考试的时候也算不上很用心,十几分也就这麽差开了。
从前傅湘不在意这些,有其他科目的分数托着,国内任何一所大学都不会把她拒之门外,分稳稳够用就行,她对自己没那麽严苛的要求。
可现在有了姜遥,她突然就不甘心丢脸了!
姜遥睡觉浅,尤其对开门声十分敏感,後来一切往失控的方向脱缰,更是彻夜难眠。
哪怕现在一切都已经被解决,平平稳稳的日子过了都快两个月,她仍旧睡不深,尤其是听到开门声,立马就会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