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警官点头:“拒不承认判的还能重点,拷上带走!”
“姜遥!”陈香猛地爬起来拉住姜遥,涕泗横流哀求:“你救救你爸爸,你救救你爸爸啊!赶紧告诉他们这是误会,是你喝醉了瞎说的!你快说啊!没了你爸,你以後可怎麽办啊?你怎麽活啊!”
姜遥垂眸看她,心里已不再有任何波澜。
陈香边歇斯底里地哭嚎痛骂起来,又伸手去抓拷着姜德正的警察:“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你们把我抓走吧!把我老公放了!都是我干的,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没干啊!你们把我抓走吧!”
女警贴心提醒:“这位女士请您放心,我们掌握的证据已经很全面了,您是从犯,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可以和您亲爱的丈夫在监狱里团聚。”
陈香一僵,下意识松开了抓着警察的手,脸上浮现出恐惧:“我……我没有……”
姜遥将视线挪开,觉得索然无味。
她拒绝了女警送她去医院的好意,找到家里的药箱草草处理完伤口。
警察搜查完屋子里的证据,就带着涉事人员离开,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
系统复盘完全过程,再思及姜遥早有准备的匕首与手机,以及上一次回家时对姜德正说的话,後知後觉意识到如今的局面其实都是姜遥一步步引诱,算计而成的。
强迫卖。淫,判的可比强。奸。罪重得多。
它悄悄探头想说什麽,看到沙发上神情疲惫的姜遥,又默默缩了回去。
算了。
今天是姜遥的生日呢。
姜遥闭着眼坐在沙发上,後知後觉听到雨打玻璃的声音,疼痛连绵不绝,疲惫感席卷全身,挂钟秒针转动的声音滴答滴答回响在寂静的房间里。
结束了。
她想。
这一世没把傅湘卷进来,真好啊。
分针慢悠悠转完了一圈又一圈,姜遥静静坐了很久,突然扶着沙发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宿主!你要去哪里呀!已经很晚了,外面还在下雨呢!】
系统追上姜遥,焦急道:【宿主的伤还没好,喝的药效也没退,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姜遥没说话。
她只是忽然很想,很想,很想见到傅湘。
楼道里的灰尘伴着雨水化成泥泞,杂乱无序的脚印无声昭示着不久前发生过的一切,雨从墙壁的窗户缝里捎进来,在贴满了小广告的发黄墙壁留下一道道污浊黑痕。
一道身影坐在门口往上两阶的地方,身侧放着被透明盒子包裹的蛋糕,听见开门声,愣愣擡头看过来。
她就那样坐在并不干净的台阶上,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连眼里都蕴着水。
唯独那个蛋糕干干净净的,没挨过雨淋,垫在她外套下,连地上的灰尘都没有沾到半点。
傅湘仰头看着姜遥,被淋湿的碎发一绺一绺贴在白净额头上。
未经修剪也生得恰到好处的眉下,是双雾蒙蒙的眸,轻轻一眨,不知道是雨还是泪的水珠,就顺着湿漉漉的脸庞落下。
她的声音有些哑:“对不起啊姜姜……我来晚了……”
姜遥说不清。
那水滴砸在地上,却像是重重砸进了她心里。
“不晚。”
姜遥蹲下身,用力抱住她,喃喃道:“一点都不晚。”
她想。
若是人降生前,看得清这一世的命运,她甘愿承受奔赴的原因,一定是傅湘。
唯有傅湘,叫她觉得这千疮百孔,万般苦楚的荒诞人生,
也值得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