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呓更茫然了:“钟言笑什麽?”
钟言捏捏她脸颊,冲沈呓笑:“笑你是个小傻子,白白浪费了提要求的好机会。”
沈呓挠挠头,还是听不懂,不过也跟着钟言笑:“钟言开心,就好啦!”
*
沈呓觉得,钟言最近有点奇怪。
从前钟言隔三差五就要带她出去玩,但这几天她们一次也没出去过,她走到哪里,钟言就跟到哪里,她以为钟言是想亲她,可钟言什麽都没干。
钟言只是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沈呓开心之馀,又莫名有点儿心慌。
她也说不清这种心慌感觉的由来,只是下意识也往钟言身边凑,往钟言怀里钻,只有被钟言用力抱紧,心中的慌乱才能稍稍被抑制。
直到这一天,家门忽然被敲响。
沈呓看着钟言放开她起身去开门,心里的慌乱突然达到了顶峰,忍不住光着脚追到卧室门口,喊了一声:“钟言!”
钟言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她。
沈呓看不懂钟言眸中的情绪,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重重的,闷闷的,让她心慌,让她喘不上来气。
她不明白为什麽,可她觉得害怕。
钟言走到门前了。
钟言停下了。
门开的声音传进沈呓耳朵,她看见钟言侧了下身,接着走进来一个女人。
她挽了下头发,扭过头看见光着脚,呆呆站在卧室门口的沈呓。
尤江的手指顿了一下,问钟言:“你还没跟她说?”
钟言关上门,朝沈呓走了两步:“别光着脚,去把鞋穿上。”
沈呓忽然觉得脚下的地板凉的发疼,她腿脚有些发软地後退两步,脸色发白:“说,说什麽?”
钟言看她几秒,伸手把人抱进卧室,放到床上。
尤江走了两步,又停住了,叹了口气去客厅沙发上坐下,下意识摸出一根烟,打火机都架到了烟尾,又被她揣回兜里。
她总算知道钟言面对的麻烦是什麽,也总算明白当初钟言为什麽要用那种方式,想要斩断和沈呓的关系了。
可她不知道还能做什麽。
她隐隐听到卧室里传来压低的哭声,没过一会儿,钟言走出来,关上卧室的门。
香烟海绵头已经被她咬得不像样子,尤江将未点燃的香烟扔进垃圾桶,擡头看钟言:“你有几分胜算?”
钟言递给她一个手机:“五分。”
五分胜算听起来不少,一半一半……可钟言赌的是命。
尤江喃喃道:“太低了。”
钟言笑笑:“我没得选。”
最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如果错过,以後她恐怕连上赌桌的资格都没有。
她没得选。
她必须走这一步。
卧室门被打开,沈呓低着脑袋,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却倔强地咬着嘴唇,忍着没有哭出声。
钟言说,只要她乖乖的,再过三天就去接她。
她会乖乖的。
她会听话。
来不及再说更多,尤江藏好手机带着沈呓离开,一路都紧绷着心神,好在安全坐上火车。
刚松了口气,她转头看向沈呓,这才发现她脸上满是泪痕。
沈呓一直没出声,又低着脑袋,尤江一直没发现她在哭。
恐怕是哭了一路,眼睛已经有些肿了。
“她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只能一个人去,”尤江不知道该怎麽安慰,更不能把实情告诉沈呓,只能将纸巾塞进她手里,苍白地安慰:“她会来接你的。”
“她一定会来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