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面的人肉眼可见变得局促不安,头埋得很低,声音几不可闻:“顾丶顾馀,下午好。”
顾馀走了进去,刻意没有去盯着她,免得这人会更加不自在,只是应了一句:“下午好。”
果不其然,左佳见没人看她,肉眼可见放轻松了一点。
顾馀就站在她身旁,左佳浅浅地吸了口气,趁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擡头看了眼顾馀。
顾馀今天这身装扮有些素雅,但很好看,alpha比她高了小半个脑袋,从她这个角度看,能看到那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
左佳在心里默默想到。
她的打量自认很隐晦,但反光的电梯门却将这一切映入顾馀的眼底。
顾馀以为她有事要说,便将头微侧,说道:“左编是有什麽事要和我说吗?”
左佳连忙摇头,头发下的耳尖都窘迫得红了,说道:“没有没有,我,我没有事的。”
说完後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顾馀,犹豫片刻,还是小声问道:“顾馀,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顾馀心里有些讶异,她自认把情绪收的比较好,但没想到左佳的感知还挺敏锐。
像是能猜到顾馀的想法,左佳内敛地笑了笑,说道:“我毕竟是个写书的,可能这一方面比较敏感。”
更何况,她刚刚就一直在偷看顾馀,就更容易察觉到了。
见都被点破了,顾馀索性应下:“是有一点,但很快就能调节好了的。”
“……这样啊。”
两人毕竟不太熟,这段对话过後,空气就重新陷入了沉默。
左佳缩着脑袋站在一旁,她平常比较宅,本身就很少出门,说起来,这是顾馀既上次酒店之後,第一次见到对方。
左佳存在感一向很低,属于放在人群里都是毫不起眼的存在。
这样一个人,那天在酒店楼梯间低声哽咽的样子,除了顾馀,好像也没人发现和知道了。
顾馀难得重新想起那件事情,与此同时,陆丰的话也跟着再次被回忆起来。
陆丰当时的表情带着高高在上的不屑,对她说着左佳的事情:“如果你被左佳缠上了,是会倒霉的,说不定,连命都丢了。”
他似乎知道一些什麽,但顾馀至今都没懂这句话的意思,也没机会和立场去询问左佳,毕竟她和左佳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那样太过界。
只是陆丰当时脸上那似讥似讽的表情,总让顾馀心里觉得不舒服。
电梯上显示的数字稳步上升,两人一时无话。
在数字跳到5的时候,安静的氛围下,一道电话铃声就这麽突兀地响起。
铃声来源就在顾馀身边,是左佳的手机。
安静的氛围下,左佳被这声音吓得肩膀一抖,头一低,就去自己的口袋里掏手机,本来就厚重的刘海被脑袋这麽一压,顿时把整个眼睛遮得看不见了。
顾馀无意去窥探别人的隐私,只是听到声音下意识看了一眼,刚好这时左佳把手机拿了出来,好巧不巧透过电梯门清晰可见的倒影里,她看着亮起的屏幕里,来电人显示是“哥”。
左佳还有个哥哥?
只是还不等她细想,电梯门就已经打开了,顾馀要到的楼层已经到了,左佳同样住在这一楼,但此刻只是拿着手机看起来没有出去的打算。
“顾馀,你先走吧,我要等一会儿。”
看出左佳不想有外人在场,顾馀也识趣道:“好。”
离去的时候,她眼角的馀光随意一瞥,看见干净反光的电梯门里,左佳握着手机的指尖好像有点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