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十乔迪·诺兰从柠檬香气的美梦中睁开眼睛,乔治·韦斯莱的脸竟然映入眼帘,一瞬间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还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乔治趴在了她的床头,手还压着一本不知道看到哪里了的《哈利·波特》,看上去睡得特别熟。
乔迪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不让床的起伏惊扰到乔治的睡眠,但她没忍住,凑近了乔治去看他。就像电影院睡着时的那样,乔治的眼睫毛会微微颤动,他的眉头会微微皱着,不知道他梦见了什麽,在梦里是不是不开心。看着这样的乔治,乔迪默默伸出了手。
乔迪揪住了乔治的一根白发,猛地拔了下来。
“嗷!”乔治惊叫一声,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擡头的时候,头狠狠地磕到了乔迪的鼻子。
“乔迪·诺兰,你干了什麽?!”乔治震惊地看着捂着鼻子埋进了枕头里的乔迪,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有些惊魂未定。
乔迪呜咽了几声,擡起头来,枕头上竟然有血。
“乔治·韦斯莱,你的头也太硬了吧!”乔迪大声抱怨,仰起头来,试图让鼻血不往下流。
乔治看到乔迪手里还攥着的白发(搀着两三根红发),一脸冷笑:“你活该!”
最後,还是乔治从冰箱里找出了一个冰袋,小心翼翼地敷在乔迪的鼻子上。乔迪眼泪汪汪地,看着乔治举起了魔杖。
“你要干嘛?!”乔迪眼神警惕。
“你想以後鼻子歪吗?我倒是很乐意看到。”乔治用魔杖对准了乔迪的鼻子。
“我怕我鼻子以後都歪了!”乔迪大声反对。
乔迪话音还没落,“愈合如初。”乔治的咒语就念了出来。乔迪又「嗷」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怎麽样了?”乔治抓住乔迪的手,凑近乔迪的脸,让乔迪给他看看鼻子。
乔迪看着近在咫尺的乔治,耳根又不争气地红了。最後,她慢慢地摇了摇头:“不痛了。”
乔治的手指刮了刮乔迪的鼻子,像是在检查,又像是在怪罪乔迪:“让你这小姑娘捉弄我,这就是报应。”
乔迪一脸委屈。
乔迪在厨房里随便煎了两个鸡蛋,面包机里烤好的面包片也适时地弹了出来,她不安地看着乔治·韦斯莱进食,觉得自己的下厨水平一定不如莫丽的百分之一。还好,乔治无言地把盘子里的食物都吃完了,这让乔迪放下了心来,至少没有难吃到无法下咽。
乔治拿出了一个熟悉箱子:“这个,我让茜茜送过来了。”那个在合影会上惊喜获得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礼物箱,最後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上。“别想退回给我,要是埃丝特不让你玩,你就让她来找我。”乔迪对于乔治会不会强硬地回复母亲抱有很深的怀疑。但还是抱紧了怀里的箱子,没再撒手。
乔治短暂离开餐桌的时候,乔迪翻到了箱子的最底下,那瓶粉红色的迷情剂吸引着她打开,她凑到瓶口,轻轻闻了闻。
果然,是柠檬的香气。
她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从她遇见乔治·韦斯莱的那天晚上开始,她就一步一步地掉进了这个柠檬陷阱里。它明亮如阳光,它的清新驱散了她生活的阴霾,她能笑能哭了,她会做梦了。乔治·韦斯莱难道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吗?那他可能也不知道,柠檬最後尝起来,会是苦涩的酸。
乔迪·诺兰有着清醒的大脑,她知道乔治·韦斯莱只是把自己当朋友,当夥伴,当隔壁邻居家还没长大的女孩。他们可是差了二十岁,要是他结婚生子了,她都能当他的女儿了。就算他做出什麽会令她有一瞬间误解的举动,那也只是他爱开玩笑而已。毕竟他可是一个玩笑商店的老板,最擅长的就是制作和贩卖玩笑,只要那能给人带来快乐。她一直都是这麽跟自己说的。
但是昨天,在她因为母亲惹出的麻烦又被约瑟夫一通责骂後,在她去探望母亲却发现母亲忘记了自己後,在她忘记告诉任何一个人她过生日的时候,在她最难过最难过最难过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就像之前的每个深夜,她想从工作的疲惫和母亲的困境中逃出来的时候,她就会去那个五彩斑斓的商店,在那里待到能待到的最後一秒。
所以当她看到她的桃花源竟然关着大门的时候,她非常不争气地哭了出来,坐在笑话商店门口的台阶上,一颗接着一颗吃着乔治·韦斯莱送给她的柠檬硬糖。如果那样能让她忘掉今天所有的不开心的话。
但是她没有想到,最後拯救了她的,是乔治·韦斯莱的拥抱。在年少的梦想的怀里时,她就知道,这个红发男人身上的柠檬香气,就是她的迷情剂。
“你闻到了什麽味道?”乔治的声音在身边忽然响起,乔迪惊慌地盖上了瓶盖。她擡起头,看到乔治眼神里的好奇。
乔迪咽了咽口水,露出了瘦女巫的笑:“我为什麽要告诉你?”她快速地把视线放回到碟子里的食物,她才不能告诉乔治·韦斯莱,她的迷情剂真相。
乔迪铺开面前的信纸,思索着要第一封给乔治·韦斯莱的信要写些什麽。感谢你的礼物?感谢你昨天的帮助?怎样落笔才像是朋友的口吻呢?啊……太难了。乔迪的头砸在了桌面上,惊吓到了架子上的猫头鹰。乔迪和自己的猫头鹰「茶壶」(因为它圆滚滚地像茶壶的肚子)对视了两秒,茶壶响亮地叫了一声,像是在抱怨别让它久等。
乔迪趴在桌子上,怨念地瞪茶壶一眼:“那你告诉我,我该给他写些什麽?我该约他出来吗?他答应应该是会答应的,他看上去很闲的样子。但总觉得我好厚脸皮。或者……我就厚脸皮了,那又怎麽样?毕竟,想见他就应该去见他。”
茶壶从架子上落下,轻轻啄了啄乔迪的手。乔迪迅速用羽毛笔沾了沾墨水,在羊皮纸上飞快地写下字母。
乔治:
当面时没好意思说出口,但谢谢让我度过了一个这麽美妙的生日。虽然你比我大那麽多,但我已经封你为我最好的朋友了,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也对我给你写信这件事感到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