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卡卡,好久不见。”宁远笑着说,冲地上坐着,感觉有点摇晃的人伸出手——两年不见觉得更英俊的卡卡!白衬衫令他眉眼更浓颜,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半啓!宁远的心被勾得痒痒的,他实在是太喜欢扑面而来的卡卡气息!
他想拉起他,卡卡看着他的手,很迟疑地伸手握住……宁远都疑心他是不是抑郁症又有苗头——
卡卡突然捏紧了他的手,猛地发动——动作幅度之大,动作之迅速简直像在球场上不客气发动突袭。宁远没感慨完,卡卡已经弹起身,紧紧箍住了他。
是一个拥抱。卡卡的手还摁住他後脑勺——这是宁远熟悉的动作,他正把他往他肩膀上,甚至胸前死死按。
……如果卡卡的手不是清晰地在哆嗦,如果不是宁远的身高现在并不比卡卡矮……他们就好像没有分离过,不曾经历过各种创伤苦痛,还是在最好的光阴日子里肆无忌惮热情相拥。
宁远回应,手指轻轻地梳理起卡卡的後脑勺浓密乱发,怎麽都舍不得罢手。
摁着他脑袋的卡卡,脸颊往他贴来。要和他行巴西贴面礼?是啊,他很爱他的。宁远像惬意的大猫儿一样,轻轻蹭了蹭那不住颤抖着还带眼泪湿意的,胡茬青灰下巴颏。
“亲爱的卡卡,我回来了。”他重复道。
卡卡依旧箍紧了他。
多美好的时刻啊,紫藤花串在他们头顶随风摇曳,内洛的草皮长得旺盛蓬勃,阳光温暖人心,
宁远静静感受,安慰着继续泪眼滂沱的卡卡。
这回,总不是悲伤的眼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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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甘在後面站了半小时才敢上前。
卡卡眼泪已收,情绪看着也稳当了。宁远再细细打量他:白衬衫皱了,领口扣子飞了,露出美好的喉结。卡卡他今天穿着整齐的正装,是来签合同的。
那就继续?
——知道俱乐部主席是宁远的卡卡,看他把合同拿来後,还是摇头不肯签。居然极端地表示,他薪酬暂时一分都不需要,多出来的钱可以为米兰买新球员。
“那你父亲会撕了我的。”宁远开玩笑说,他怎麽肯答应呢?在一番无比奇妙的逆向讨价还价後,卡卡的薪水比从前略降,成了八百万欧元一年。但是,奖金不包括在内。
他在内洛会议室里自己飞快刷刷签了合同——宁远把笔拿回来,“你也不细看?要是我坑了你该怎麽办呢?”
卡卡仰起头,那双眼睛亮如星辰。他认真说,“那就坑吧。我的……我剩下的职业生涯本来就都属于你。”
“你不必这样,亲爱的卡卡。我说过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必愧疚。”宁远坐在他身边,温和地握起他的大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好夥伴好搭档。”
好夥伴好搭档……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卡卡有点迟疑——不,不能贪心,里卡多。上帝已予你十,你不能贪望一百。
他轻轻说,“我剩下的足球生涯,全都交给你。”
“那还长着呢。亲爱的卡卡。”宁远心情大好地笑起来。啊,他的卡卡,忠诚不渝的诺言,自己勉强也算得到了。
宁远又把手伸向他膝盖,轻捏。卡卡心跳加速,却听他说,“好了,里卡多先生!我要叮嘱你的还是老话,注意膝盖半月板出现的磨损,建议注射玻璃酸钠以及——我想从你自身的血浆里提取血小板和白细胞等,再注射入关节腔,愿意试试吗?”
卡卡刀山火海都愿意。
“那好,我和301医院沟通,这种生物治疗法在咱们今年8月的米兰中国行过程中开啓。亲爱的卡卡,现在没事了,你去好好享受夏歇期的生活吧。”
他笑着问一旁充当隐形人的迪甘,“你们回巴西吗?”
“呃,是——不。”迪甘不知道。因为卡卡连连摇头,他不想回巴西度假,不想去任何没有宁远的地方度假。“你呢?”
“我要去一趟法国,和伊布面谈薪酬。顺便看看法国荷兰德国这一圈地方,能否和有潜力的新人签约。”
卡卡试探着问,“让我陪你去可以吗?你的腿……”
宁远发现卡卡变得有点小心翼翼——他想起他是患有抑郁症,是前不久还在吃药的人,也不敢刺激他。“好的,那我们一起同行。坐飞机去。我给你订票吧。哈哈,亲爱的卡卡,等队伍八月初飞中国那天,有惊喜等着!”
但是,如愿以偿的卡卡却没有露出多麽高兴的表情——以前让他开心多简单啊,现在怎麽不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