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尘说完就只剩下寂静。
季知言不适合待在这了,江时岑说的事情太过荒谬,如果季知言知道并且不小心干涉到的话,谁知道他们会做什麽。
江念尘又想起了那张苍老的面孔。她印象中的江婉总是理智又沉稳的样子。可是与看起来理智和善的外表截然相反,她要做的事却是极其荒谬且不人道的。
季知言低着头,她应该笑着,用不在意的样子说“看来我们要提前分开了”才对。可是她怎麽做得到呢?什麽及时行乐全是自欺欺人而已,她是患得患失的人,拿不起也放不下。
“他说了什麽?”
“……”
“好吧。”
季知言感觉脱了力,勉强撑在墙壁上。
“那麽,还有一个问题应该可以回答吧。”
季知言靠在墙上突然擡起头说。
“为什麽突然抽烟,为什麽不更早掐灭?”
季知言突然提起了跟现在的话题无关的事,为什麽呢?她盯着那双像被浓雾笼罩的黑瞳,她根本看不清明,隐瞒了什麽,为什麽要隐瞒,大概她永远也看不懂。
“这个啊,”江念尘迟疑着,她本来神色阴沉,但又突然觉得好笑,笑了一下,“想惹你生气来着。”
这样你离开说不定就不会那麽难过。
太过愚蠢的做法,江念尘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
“这样啊,那我就当你是为我好了。”
季知言也好笑地笑了一声。虽然可笑,但是至少出发点不坏不是吗?
“抱歉。”
江念尘低垂着眼睛。
“不要再这样做了,我们就像之前一样好吗?”
季知言凑到江念尘面前,两人紧密地贴在一起,江念尘能看见对方发红的眼眶。
“就像前几天一样,直到过完这个星期。”
季知言扯着嘴角,挂上一个弧度漂亮的笑容,可是泪水已经灌满眼眶。
江念尘张了张口,最後没有说话,她只是紧紧地抱住季知言,这是最後一点无用而又懦弱的安慰。
她们又变得像之前那样亲密,至少行动上确实如此。
季知言有很多疑问,她知道没有答案,所以不打算问,就算要问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可是,就算表面上维持得很好,好像一切照旧如常。但是即将离别的痛苦还是会夜以继日地折磨着季知言。
她不能理解自己为什麽会如此需要对方,她一遍遍强调没有对方自己的生活也不会改变,生活依旧,她不是就这麽活过来了吗,虽然每天都很糟糕,可她不是也活过来了吗。
不要再这麽依赖对方。季知言对自己说,她逼迫着自己放下对方。
可是对方温和地笑,小心翼翼地触碰,关心她,取悦她,温柔的一切。季知言喜欢江念尘的所有,她根本不在意对方是人是鬼。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季知言从入住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回忆,断断续续地想到了现在,关系莫名其妙地发生了转变,暧昧氛围不知何时滋生,也许早在她心里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她就已经彻底地喜欢上了对方。
季知言又感到无力,像是以前躯体化发作的时候,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躲在窗帘里哭泣时一样,好像世界上仅剩自己一人,永远也得不到渴望得到的爱。
即使她努力地压抑着,可是她就快要崩溃。
已经过去了四天,她还没开始找下一个住的地方,季知言不想离开,可是死缠烂打未免太过愚蠢,既不现实也惹人厌烦。
为什麽呢?
季知言有些麻木。
情况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江时岑他们到底要做什麽,为什麽自己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为什麽她好不容易在无趣痛苦的生活里体验到欢愉後,就要马上失去。
季知言想知道这是为什麽。
这几天她已经想过很多,但是还是想不出结果,因为她对对方一无所知,所以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她必须得到答案,哪怕只是一部分。季知言突然下了这种决心。
“为什麽江时岑会突然要使用这房子。”
坐在沙发上,季知言突兀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