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泽兰只记得当时自己按照流程起身,辩驳他的力度丝毫不差,气势也丝毫不减,甚至最後赢的还是自己这一方。
但周览倦的话却像是一根尖刺扎在她们心中。
不是因为她觉得女性发声号召平等是错的。她清楚得知道哪怕女性不说,她们也仍然处在弱势地位。
可说了,就是强调就是承认她们的弱势。
她只是意识到,这样的进退两难,太不公平了。
谭泽兰今天第一次在相亲的场合上发自内心的笑:“我想起来了,是你啊。”
“一个可敬的对手。”
也是一个可以进入她标准的正常男人。
当天回家之後她仰面躺在自己的床上,媒人来打探她口风,问她觉得今天这个怎麽样。
蛮和胃口的…无论是脸还是性格。
她翻身把脸埋在枕头里,一时有点烦躁:难道我也要成为“擦亮眼睛”派了吗?
没犹豫多久她给了回复,可以再见几面看看。
——
婚後的生活对谭泽兰来说也没什麽区别,说好了不生小孩,没有公婆,家务均摊。
她工作忙,两人也是聚少离多。
两个人相处很融洽,基本上从来不会吵架。
这样的生活不算难受,可她渐渐觉得周览倦也许不那麽喜欢自己,就像自己也不那麽喜欢他一样。
太平淡了。
比起夫妻两个人更像是室友,更像是朋友,总归是没有爱情的。
谭泽兰感觉不到周览倦的喜欢,他太客气了,吃什麽得问,穿什麽也得问,无论做什麽都会问。
谭泽兰有些无奈,这人确实没有爹味,没有大男子主义,可桩桩件件都跟自己算那麽清楚,还没朋友来的亲近。
这算什麽夫妻?
但谭泽兰没想过离婚,爱情不是生命的必需品,他们这样可以应付自己的父母也足够了。
毕竟要是找死去追求真爱,找到一个家暴男就老实了。
而且,周览倦某种程度上就是完美的丈夫。她大概也不可能找的都更好的。
无风无雨,最寻常不过的夜。
两个人分别在书桌的两头处理自己的工作。今天的有些难搞,就在分神间她听见周览倦缓缓走来。
谭泽兰没想到周览倦会来和自己提离婚。
她是无所谓离不离,就是有点好奇,结婚三年了,现在要离婚,莫不是遇到真爱了?
周览倦摇头,有点不好意思:“我…想了很久。也许我们不合适,也该趁彼此都还年轻,万一就遇上相爱的人了呢?”
谭泽兰看他随口背起了一首歌颂爱情的古文,好笑又无言以对。
“快三十的人了,还这麽幼稚。”
反正她也不在乎什麽一婚二婚多少婚的。
那就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