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跑前三十公里时都是跟谭泽兰并排跑的,後十二公里谭泽兰跟不上他的配速了,一般都是他先冲过终点,在一边等她。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终点等自己。
现在身边没人,周览倦不自觉地走了神。
如果现在开始让苏宓锻炼,每天五六公里,连跑个三四个月,他应该可以跑完一个半马。
半马能锻炼身体又没什麽大的损伤,还能陪自己跑上一段。
周览倦觉得只能在一边看着自己的时候苏宓似乎有点不那麽开心。
如果他愿意跑的话,以後每周他们都可以一起去夜跑。
其实周览倦最近跑步的频率没前进频繁了,强度也不太够,又因为走神前半段的配速不自觉就过快了点。
于是最後十二公里给他的体感就无比痛苦。
他不得不减缓了速度,甚至在路上走了起来。
当500的兔子从他身边匀速跑过时,周览倦就知道完了,他其实应该上收容车了。
今天这场节奏乱了,自己又不缺少完赛成就,没必要坚持。
他能感觉到自己膝盖和大腿的肌肉都带上了撕裂般的疼痛。
最後八公里,周览倦在马路上拖着腿往前机械地迈着,每走一步也许都是对自己身体的损伤。
但是再想到苏宓还等在终点站,要是自己放弃了,他看不见自己越过终点的样子也许会觉得遗憾。
周览倦自嘲般地想起一开始跟孙通海说的大话,现在变成了不自量力的胡言乱语。
毕竟如果不跟自己一样出意外的话人家孙哥可能早就已经到了。
沿途补给站的大棚已经陆续被拆掉了,这是周览倦第一次见到这话场景。
当时跟苏宓约定的是四个小时後在终点等自己,现在已经超了半个多小时。
周览倦倒是不担心苏宓会因为久等而生气,他担心他等自己等的着急。
两个小时前周览倦就发消息告诉苏宓,自己可能会晚点到,但苏宓迟迟没有回复。
周览倦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却没被接通,电话响了三分钟後自己挂断了。
周览倦突然觉得心慌,顾不上面不面子完不完赛的事情,直接就上了车往终点赶去。
周览倦在车上远远就看到了苏宓,他正趴在终点的一张小桌子上睡觉。
手机按照习惯是静音的状态,也正是这样发去的信息,打出的电话才都石沉大海。
松了一口气的他拖着疼痛的略微有些不受控制在颤抖的双腿缓缓来到苏宓身边,轻轻拍了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到:“醒醒,小宓?我们回家吧?”
周览倦已经预料到了苏宓会缓缓睁眼,当纯黑色的眼瞳里倒影满了自己的身影之後,他会发现自己睡过头了,十分歉疚的跟自己道歉。
然後自己就笑着告诉他:“谢谢你等我这麽久。但是我出了点小状况,没能顺利跑完,所以你睡着了也没关系。没错过什麽。”
可事实是一向睡眠很浅的苏宓并没有立刻醒过来,周览倦把苏宓的上半身扶了起来,较大幅度晃了几下。
苏宓却还是没有醒来。
突然周览倦意识到手下苏宓脖颈处的皮肤是冰凉的,贴身衣物上却带着几分被汗水沾湿的潮气。
低头看见了苏宓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他愣了片刻声音颤抖地喊附近的医护人员:“快!来人!”
“这里有人晕倒了!”